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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闪烁着各色灵光的箭矢、符箓、法器碎片,如同暴雨般从两侧峭壁的阴影中、从头顶的乱石后方倾泻而下!灵力波动狂暴而混乱,带着绝望的疯狂。箭矢上缠绕着阴毒的诅咒符文,符箓爆开化作冰锥火雨,法器碎片则带着尖锐的呼啸撕裂空气!
“御。”涵婓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波澜。
“嗡——!”
行进中的整个弑神种军团,前排士兵齐齐抬头,额前血瞳红光大炽!这一次,光束并未射出,而是在他们前方交织、延展,瞬间形成一面巨大无比、流淌着熔岩般赤红光芒的弧形光盾!光盾表面并非平滑,而是如同沸腾的血池,能量剧烈涌动。
轰!轰!轰!轰!
天穹城修士的疯狂攻击狠狠撞在这面猩红的光盾之上!爆裂的符箓炸开绚烂却致命的灵光,冰火交织;箭矢撞击光盾,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随即符文湮灭,箭杆崩碎;那些灌注了强大灵力的法器碎片,撞在光盾上,如同投入熔炉的冰块,瞬间熔融、汽化,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光盾岿然不动,如同叹息之壁,将所有攻击尽数吞噬、熔毁。只有撞击点爆开的能量乱流,在光盾表面激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随即被更强大的红光抚平。光盾之后,弑神种军团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沉默地向前推进。
操控如此庞大的防御光盾,所需的能量和意志链接远超点杀。涵婓拄着巨剑的身体,在光盾形成的瞬间,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兜帽阴影下,他的眉头紧紧锁起。魂核上传来的剧痛陡然加剧,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裂痕在同时被撑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那股沉重的压力几乎化为实质,要将他压垮。
更明显的变化,出现在他的发梢。
就在光盾稳固,承受着狂风暴雨般攻击的同时,涵婓那头狂舞的银发,靠近末端的位置,肉眼可见地、一片片地失去了那璀璨的银芒!仿佛被无形的死亡之力浸染,大片大片的发丝从耀眼的银白,迅速褪变为一种死气沉沉的、毫无光泽的灰白!这灰败如同瘟疫,正从发梢向上蔓延!
剧烈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涵婓的意识。视野的边缘开始模糊、晃动,耳边除了攻击撞击光盾的轰鸣,似乎还多了一种持续不断的、令人烦躁的嗡鸣。那是力量被过度抽取、身体和灵魂双重透支的警报。他猛地咬紧牙关,下颌绷出凌厉的线条,一股更凶戾、更霸道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强行将那股眩晕和虚弱感压下。
“左翼,七点,山崖凸起。碾碎。”涵婓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喘息,却更加冷酷。
光盾瞬间消散。左翼的弑神种士兵血瞳再次亮起,毁灭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扫向峭壁上一处突出的巨大岩石平台。那里,数十名天穹城修士正依托地形,拼命催动着一座小型防御阵法,阵法的光芒在血瞳光束面前如同风中残烛。
轰隆——!
岩石平台连同上面的修士、阵法,在猩红光芒的照耀下,如同被投入炼狱熔炉的蜡烛,瞬间熔塌、瓦解、蒸发!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只留下一片向下流淌的、冒着青烟的炽热岩浆。
这一次,灰败的色泽,已经蔓延到了涵婓耳际!他鬓角垂下的几缕长发,彻底失去了银白的光泽,变得如同枯槁的败草,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灰白死寂!随着他意志的爆发和又一次大规模杀戮指令的下达,几缕灰白的发丝,终于承受不住那无形的侵蚀和狂乱的气流,悄然断裂,从他肩头飘落。
涵婓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了那几缕飘落的灰白发丝上。
发丝在充满血腥味和硫磺气息的狂风中打着旋,缓缓飘向下方焦黑、布满熔岩痕迹和血肉残渣的地面。
就在第一缕灰白发丝的末端即将触碰到一块被血瞳光束熔得半融、边缘还泛着暗红光泽的焦黑岩石时——
异变陡生!
那缕原本轻若无物的灰白发丝,在接触岩石表面的前一刻,仿佛被注入了某种诡异而狂暴的生命力!它猛地绷直、拉长、扭曲!颜色也从死寂的灰白,瞬间转化为一种令人作呕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深黑!
嗤——!
伴随着一声轻微却刺耳的、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冷水的声响,那缕化作深黑色的“发丝”,如同最锋利的毒针,狠狠刺入了半熔的岩石!
岩石如同活物般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被刺入的点瞬间变得漆黑,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紧接着,那缕深黑色的“发丝”开始疯狂地生长、扭曲、分叉!它以那被刺穿的岩石为基点,向上急速抽枝、蔓延!
眨眼之间,一株形态狰狞的植物便凭空出现!
主干漆黑如墨,带着金属般的冰冷反光,表面布满尖锐的倒刺。顶部分裂出数条同样漆黑、如同毒蛇般扭曲舞动的分枝。分枝顶端没有叶片,只有闪烁着幽绿寒芒的、针尖般锐利的刺!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株诡异的荆棘植物周围,空气都在微微扭曲,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惨白色烟气!它扎根的岩石,正以惊人的速度被侵蚀、软化,发出“滋滋”的声响,不断有黑色的、带着刺鼻酸味的液体从岩石缝隙中渗出、流淌。
这并非结束。
另外几缕飘落的灰白发丝,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触碰到峡谷焦黑的土地、凝固的血块、甚至一具被踩碎的修士残骸上!
嗤!嗤!嗤!
同样的异响接连响起!灰白发丝在接触的瞬间活化、变黑、疯狂生长!一株株形态相似的、散发着强烈腐蚀性白烟的黑色荆棘,如同地狱之花,在尸骸与焦土之上骤然绽放!
它们扭曲舞动,贪婪地吮吸着死亡的气息,幽绿的刺尖闪烁着不祥的寒光,如同某种活物,在无声地宣告着更加深邃的恐怖。
白骨战车之上,涵婓低垂着头,兜帽的阴影完全覆盖了他的面容,只有几缕新生的、刺眼的灰白发丝,从兜帽边缘垂落,在弥漫开来的惨白腐蚀烟气中,无声地飘摇。他拄着巨剑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微微颤抖着。
脚下的战车,碾过了一株刚刚破土而出的黑色荆棘。那坚硬如铁的荆棘被沉重的骨轮瞬间压断,断裂处喷溅出粘稠的、同样冒着白烟的黑色汁液,溅落在战车漆黑的金属骨架上,发出更加剧烈的“滋滋”腐蚀声,留下深深的坑洼。
涵婓缓缓抬起手,动作带着一丝迟滞。那只戴着皮质手套、曾号令毁灭的手,伸向自己肩头,捻起一缕刚刚褪变为灰白、尚未脱落的长发。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枯涩,带着一种生命被抽离后的空洞死寂。
兜帽下,一丝极其微弱、却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在他紧抿的唇角悄然勾起。那不是笑,更像是对命运残酷嘲弄的无声回应。
弑神种的脚步未曾停歇,沉默的军团踏着不断从焦土尸骸中新生的、扭动着的黑色荆棘,继续向前。猩红的血瞳光束如同巨兽的探照灯,在峡谷幽深的黑暗中不断撕裂出新的熔岩通道,血光映照着两侧峭壁上不断蔓延的、如同活物般的荆棘之影,将这片泣血之地,渲染得更加诡谲,更加绝望。
新的荆棘在士兵沉重的骨靴下断裂、喷溅,又在后方焦黑的土地上,贪婪地汲取着杀戮与死亡的气息,扭曲着、挣扎着,重新破土而出,伸展出带着死亡寒芒的幽绿尖刺。
无声的腐蚀,正在这片绝地的土壤深处,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