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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手里拿着同样的书。
“是的。”她点头。
“我叫马修，是这里的研究生。”他笑着递出手，“你也学服装设计？”
她愣了一下，伸手与他握了握，“顾清欢。”
“你的名字真美。”他说，“听起来像一首诗。”
她微微一笑，“谢谢。”
那天之后，他们成了朋友。
马修来自加拿大，在巴黎读了三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他经常陪她去上课，帮她翻译老师的讲解，也会在周末带她去逛市集、看展览。
“你知道吗？”有一次他们走在蒙马特高地的小路上，马修突然说，“你在课堂上的作品，老师说很有潜力。”
“真的？”她有些惊讶。
“当然。”他笑着说，“你不该只是个学生，你该有自己的品牌。”
她望着远处的红磨坊，沉默片刻，“我只是想学会怎么更好地表达自己。”
“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工作室的日子并不轻松。
刚开始，她连缝纫机都操作不熟练，针脚歪斜得像孩童涂鸦。老师看了她的作品皱眉，“你的理念太东方了，缺乏西方的张力。”
她不服气，回去后反复修改，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裁剪和打版。
有时候手指被针扎破，血迹染红了布料，她也只是简单包扎一下，继续工作。
有一次，她熬夜做一件礼服裙，凌晨三点才睡，早上六点又被闹钟吵醒。她揉着眼睛洗漱，看着镜子里浮肿的脸，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原来，坚强也不是天生的，而是一次又一次被打倒后再爬起来的过程。
她的坚持渐渐得到了回报。
老师开始在课堂上表扬她的作品，同学们也开始主动找她合作。有一次，他们小组接到一个小型时装秀的设计任务，她负责主稿，大家一致通过。
那场秀结束后，一位本地设计师找到她，说有兴趣看看她的作品集。
“也许你可以参加明年春季的新人设计师比赛。”他说。
她点点头，心里第一次升起一种久违的感觉——希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巴黎的秋天来了，落叶铺满街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栗子香。
某个周末，她和马修一起去看了一场时装展。展厅里灯光柔和，模特身上的衣服像是凝固的艺术品。
她站在一幅设计图前驻足良久，那是一件融合了中西元素的长裙，灵感来自敦煌壁画，却又融入了当代剪裁。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写在笔记本上的话：
“设计一座城，不如守护一个人。”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或许，她无法再守护那段感情，但她可以守护自己的梦想。
就像她当初离开时说的那样——
她不会再回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