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功德它正经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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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狂暴肆虐、充满毁灭气息的暗红死气，在这股混沌气息的包裹和引导下，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一丝凝滞！虽然依旧冰冷污秽，但其破坏性和侵蚀性仿佛被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变得……驯服了那么一丝丝？

与此同时，汤剑体内那股被反噬能量冲撞得七零八落的剧痛，也因为这股混沌气息的介入而骤然减轻了大半！一种奇异的、仿佛生命本源被滋养的微弱暖流，顺着那被强行“驯服”的能量通道，极其缓慢地、反向流入了苏妙音的体内！

“唔…”

软榻上，蜷缩颤抖的苏妙音，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带着难以置信的呻吟。她紧蹙的眉头似乎松动了一丝，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但那股如同跗骨之蛆般疯狂吞噬她生机的剧痛，竟然……真的减轻了！虽然只是减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但对于身处无边炼狱的她来说，这一丝减轻，无异于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微光！

她猛地睁开眼！

那双因痛苦而失神的眸子，此刻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无法理解！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暖生机的力量，正顺着那只按在她守宫砂印记上的、属于淫贼的肮脏手掌，缓缓流入她几乎枯竭的身体！这力量，与她体内狂暴的玄阴死气格格不入，却又奇迹般地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脆弱的平衡，将那致命的侵蚀强行抑制住了片刻！

这…这怎么可能？！

她看向汤剑。那个被她一掌轰飞、本该奄奄一息的凡人淫贼，此刻脸色灰败，嘴角挂着污血，眼神涣散，显然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那只手，却如同焊死一般，死死按在她的禁忌之处！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复杂的感觉瞬间攫住了苏妙音——是屈辱？是愤怒？是杀意？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困惑？

“轰隆——！！！”

就在这生死交织、情劫初现端倪的诡异瞬间，那扇饱经蹂躏的雕花木门，终于彻底寿终正寝！在一声巨响中，化作无数碎片，裹挟着狂暴的气流，向内激射！

一道高大魁梧、身披玄黑色狰狞重甲的身影，如同出闸的洪荒凶兽，带着滔天的杀气和被压抑到极致的暴怒，一步踏入了这间清冷的闺房！

萧破天！

他面容刚毅如刀削斧凿，此刻却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双目赤红如血，死死地钉在软榻的方向！

“淫贼！受死！！！”

他根本没看汤剑，或者说，他眼中只有那个蜷缩在软榻上、气息微弱、被一个肮脏男人触碰着最禁忌部位的苏妙音！这一幕，如同最恶毒的钢针，狠狠刺穿了他心中某种偏执的幻想！狂暴的灵力如同失控的火山，瞬间从他重甲覆盖的躯体上爆发出来！一柄缠绕着暗红色雷霆、造型狰狞的巨斧虚影，在他身后骤然凝聚，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就要朝着汤剑和苏妙音两人所在的软榻，悍然劈下！这一斧，足以将整张软榻连同上面的人，彻底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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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萧破天！！！”

一声冰冷到极致、虚弱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清叱，如同九天玄冰凝结的利刃，猛地从苏妙音口中迸发！

她强行支撑起身体，尽管摇摇欲坠，那双冰冷的眸子却死死锁定在萧破天身上，里面燃烧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怒火和一种被冒犯到极致的凛然！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因为虚弱而带着一丝颤抖，但其中蕴含的决绝和某种玉石俱焚的意味，却让暴怒中的萧破天身形猛地一僵！那即将劈落的巨斧虚影也为之凝滞！

萧破天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妙音，又难以置信地扫过她左臂上那只依旧按着的、属于汤剑的脏手，再看到苏妙音那虽然虚弱却异常坚定的眼神，一股混杂着暴怒、嫉妒、不解和某种被背叛的疯狂情绪，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理智。他身上的灵力剧烈波动着，重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仿佛在压抑着毁天灭地的冲动。

而就在萧破天身后，那被轰开的房门外，影影绰绰，早已挤满了闻声赶来的城卫精锐和部分胆大的修士！

当他们的目光穿过破碎的门框，看清房内那惊世骇俗的一幕时——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死寂。绝对的死寂。比之前澡堂警报响起时更加彻底的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集体定身咒，僵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只剩下一种统一的、名为“我是谁我在哪我看到了什么”的极致震撼和茫然。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冰清玉洁、高高在上、如同九天明月般不可亵渎的圣女殿下苏妙音，此刻正虚弱地倚靠在软榻上，素白的寝衣略显凌乱，气息微弱得令人心碎。

而那个被全城通缉、罪该万死的亵渎圣女的淫贼，那个本该被碎尸万段的凡人小子，此刻竟然…竟然就坐在圣女殿下的软榻边沿？！

这还不是最惊悚的！

最惊悚、最颠覆所有人认知极限的是——那个淫贼的一只手！那只罪恶的右手！竟然…竟然死死地按在圣女殿下左臂内侧…那个代表着无上贞洁与禁忌的守宫砂印记之上？！

那枚黯淡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守宫砂！！

圣女殿下非但没有立刻将其诛杀，反而…反而用一种近乎保护的姿态，在呵斥要动手的萧统领？！

嗡——！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核爆般的、无声的颅内轰鸣！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大脑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瞬间一片空白！思维彻底宕机！三观在眼前轰然崩塌，碎成了粉末！

“我…我眼花了？”

“圣…圣女她…被胁迫了？！”

“不…不像…你看圣女的眼神…”

“那淫贼的手…我的天！他…他怎么敢？！他怎么配碰那里？！”

“圣女殿下在…在护着他？！为什么？！”

“守宫砂…那守宫砂怎么变成那样了？黑气缭绕的…好可怕的气息！”

“难道…难道传言是真的？被碰过的守宫砂会反噬？圣女殿下她…”

细碎到近乎蚊蚋的议论声，如同瘟疫般在死寂的人群中蔓延开来。每一个字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颠覆认知的恐惧，以及一种难以抑制的、窥探到惊天秘闻的兴奋！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死死聚焦在软榻上那诡异而禁忌的一幕上，聚焦在那只按在守宫砂上的手，聚焦在苏妙音苍白却决绝的脸，聚焦在萧破天那因暴怒和嫉妒而扭曲的铁青面容上。

汤剑的意识在剧痛和那股奇异暖流的拉扯下，如同风中残烛，忽明忽灭。他半睁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苏妙音近在咫尺、冰冷中带着复杂情绪的侧脸，是萧破天那择人而噬的凶戾眼神，还有门外那一片片写满震撼、恐惧、探究、甚至…一丝丝幸灾乐祸的围观面孔。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只手按着的部位，冰冷刺骨，却又因为那微弱的混沌暖流而显得不那么致命。他能感受到苏妙音身体的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愤怒，亦或是别的什么。

一股巨大的、荒谬绝伦的疲惫感席卷了他。

他咧了咧嘴，牵动胸口的伤，痛得他龇牙咧嘴，却还是对着近在咫尺的苏妙音那张冰冷绝美的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若游丝的声音，带着点自嘲，带着点无奈，也带着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破罐破摔：

“咳…圣女殿下…您看…这‘功德’…它…它现在…够正经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