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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璃的手指在铜铃表面滑过，金属的冷意渗进指尖。她没意识到自己攥得有多紧，直到掌心留下一道深红的印痕。
北面缺口处的刀光已经连成一片，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不断向他们压来。血雾混着夜风扑上脸，她眨了眨眼，睫毛沾了细碎的红。
“撑不了多久。”玄寂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点咬牙切齿的钝响，“再拖下去，我们一个都活不成。”
赤璃点头，喉咙干涩。可就在那一瞬间，某种念头从心底浮起——如果幽冥殿主真的快成功了，那她还能做什么？还能阻止什么？
铜铃忽然震了一下。
她低头看去，月光落在铃铛内部的刻字上，泛出微弱的银光。像是有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在轻轻敲打她的神经。
心跳开始乱。
玄寂没注意她，已经转身冲进了战场。他身形一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北面缺口方向。袖子里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紧接着，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敌阵。
赤璃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机关傀儡在她意念牵引下迅速列队，铁甲相撞声中，一堵移动的屏障挡住了敌人的攻势。
但敌人太多，动作太快，配合太默契。每一轮进攻都像是量身定制，直戳防线最薄弱的地方。
“西侧还没封死！”有人喊。
玄寂头也不回：“赤璃，你带人去守西边！”
她应了一声，调转方向，几名机关师紧随其后。路上，她不断调整傀儡阵型，利用地形布置陷阱。可敌人似乎早有准备，每次攻击都能避开关键节点。
“他们在试探我们的极限。”她低声说，手指在机关核心上轻点。
一只铁甲兽轰然落地，咆哮着冲进敌群。敌阵被撕开一道口子，喘息了几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要跑！”有人惊叫。
赤璃回头，看见几个皇室成员正悄悄往后退，脸上写满恐惧和迟疑。
她抬手，傀儡立刻围拢过去，封锁退路。
“我们不想死！”一人声音发抖，“幽冥殿太强了，继续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至少比在这里送命强！”另一个怒吼，“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赤璃沉默了几秒，忽然抬起手臂，操控傀儡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刺破战场喧嚣。
“听着！”她声音不大，却穿透混乱，“幽冥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反抗他们的人，也不会宽恕背叛自己国家的懦夫！你们逃，只会成为他们的猎物！”
人群安静下来。
玄寂趁机释放了一波幻灵蛊术，空气中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动摇的人重新握紧武器，站稳脚步。
局势刚稳，北面突然炸开一声巨响。
“不好！”玄寂脸色一变，“他们打进来了！”
赤璃立刻赶过去，只见大批幽冥殿高手正从缺口涌入，攻势比之前更猛。
“不能再这样下去。”玄寂低声道，“必须让他们明白，这场战斗还有希望。”
赤璃看他一眼，眼神复杂：“你想怎么做？”
玄寂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几只银色蛊虫。它们在空中盘旋，散发出淡淡光芒。
“让我来。”他说。
下一刻，蛊虫猛然散开，化作无数细小光点，悄无声息地渗入战场。敌军中有人停下动作，眼神迷茫；也有人开始互相攻击，仿佛陷入某种幻觉。
赤璃趁机指挥机关傀儡填补缺口，同时用锁链缠住部分敌人，限制其行动。
防线终于稳住。
但玄寂的脸色并不轻松。
“这只是暂时的。”他低声说，“幻灵蛊术对心智的影响有限，而且消耗太大，我撑不了太久。”
赤璃皱眉：“有没有别的办法？”
玄寂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刚才看到铜铃的反应了，它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赤璃一怔，随即摇头：“我不知道，但它确实变了。”
玄寂看着她，语气凝重：“也许，这就是突破口。”
她心头一震：“你是说……祭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