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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璃的靴子在地面擦出一线火星，机关装置的余温还未散尽。玄寂几步跨上前，目光扫过她肩头，衣襟有几处焦痕，但没有血。她的眉心紧压着某种情绪，像是把什么咽了下去，只是没咽干净。
“月泠呢？”他嗓音低哑，话出口前已经知道不是个好答案。
赤璃抿了抿唇，喉结颤了一下：“带走了。”
空气像被谁抽走了一截。
玄寂的手指慢慢收拢，骨节发白，掌心留下几道指甲划破的痕迹。
“在哪？”
“寒渊。”她顿了顿，“古庙……我感应到蛊气，很浓，混着死人味儿。”
玄寂眼神一缩，片刻后才道：“那地方……我以为只是故事。”
他们一直以为那只是炼药师嘴里老掉牙的传说。
帐外传来脚步声，影刃的人靠过来，在玄寂耳边低声说：“殿下，赤焰那边动了。三日前，赤焰王下令调兵，方向是霜月西侧。”
“多少？”
“不下十万，先锋已入无名谷。”
赤璃皱眉：“要开战？”
“不急。”玄寂摇头，眼底泛起一层灰暗的情绪，“赤焰不会轻举妄动，除非他们觉得我们内乱未平，顾不上应战——或者有人推了一把。”
她心头一沉。
“幽冥殿主。”
玄寂点头，声音沉得像坠了铁块：“她需要混乱。战争是最好的掩护。赤焰若南下，霜月必分兵应对。那时候魇兽一旦苏醒，三国都会陷进去。”
帐外风渐强，旗角拍打木杆，像刀锋劈空。
机关鸟再次降落，羽翼焦黑，羽毛散落，送来一封密信。
玄寂展开信纸，眉头越皱越紧。
“赤焰军调动频繁，但并非全线压境，而是集中在三个点。”他指着地图，“这三个点——都通向寒渊。”
赤璃瞳孔一缩：“他们在找那个地方。”
“或许是冲着魇兽来。”玄寂语气更冷，“也可能是为了阻止我们。”
沉默片刻，她忽然开口：“如果那里真的藏着唤醒凶兽的方法，我们必须比他们先一步。”
玄寂看着她，眼里晃过一丝迟疑。
“你刚回来，状态还没稳。”
“我不怕。”她直视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他没再劝，只微微点头。
转身走到桌案前，取出一本残破古籍，封面裂得不成样，是他们从洞窟里拼死夺回的那卷。
“这上面有一句：‘赤焰之火，焚尽过往；白骨为阶，步入深渊’。”
赤璃凑近看，眉头拧得更深：“赤焰之火……难道是要用赤炎之心点燃入口？”
玄寂的目光落在她胸前微光闪动的赤炎石上。
她低头看了眼胸口，随即抬头，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你是想让我用自己的命去换那条路？”
他沉默。
他知道她不会退。
但她也知道代价有多重。
“我们可以等等。”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