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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璃蜷在墙角，眼皮半垂，像睡着了。
玄寂推门进来时鞋底碾过碎石，她睫毛抖了一下。
睁眼的动作很慢，像是从深水里浮上来。嘴角扯出一点笑意，不达眼底。
“想通了？”她问。
玄寂站在她面前，影子压下来，遮住她半张脸。
他声音低：“你体内——有没有血契？”
赤璃轻轻一笑，眼角微挑，那抹笑像是刀刃刮过瓷器。
“你觉得我那么容易控制？”
玄寂没说话。他的视线落在她胸口那道疤上，暗红的光晕像火苗熄灭前最后的挣扎。他知道答案，但不想说破。一旦掀开，就没有回头路。
赤璃忽然动了手指，指甲划过手腕上的旧疤，低声说：“你想知道的，不一定该知道。”
玄寂沉默几秒，转身走向角落矮桌，袖中滑出一只黑木盒。盒子一开，三只幻灵蛊伏在里面，甲壳泛着幽蓝。
赤璃瞳孔一缩，认出来了。那是读取记忆的东西。
“你还想试一次？”她冷笑，“上次还不够惨？”
“这次不同。”玄寂把蛊虫放在她额前，“我会小心。”
她闭上眼，仿佛认命。可就在蛊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她猛然睁眼，指尖弹出一道银线，直取玄寂咽喉！
他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她手腕，力道重得几乎捏碎骨头。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第二次？”他冷冷地说。
赤璃咬牙，冷汗顺着下颌滴落：“你不信我？”
“我从不信任何人。”玄寂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包括你。”
幻灵蛊潜入意识，缓慢游走，像毒蛇缠绕梦境边缘。
记忆浮现——
黑夜，幽冥殿深处，熟悉的黑袍身影。那人递来一枚玉简，低声说：“去霜月皇陵，找到血契本源，才能摆脱殿主。”
画面模糊，却真实得让人喘不过气。
玄寂心头一震。这不是她的记忆，是他亲手种下的假象。
他悄悄撤回意识，让蛊虫悄然退出。
赤璃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额头冷汗湿透发丝。
“你……做了什么？”她声音发颤。
玄寂不动声色收起蛊虫，语气淡：“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真的相信那个传言。”
“什么传言？”她追问。
“关于霜月皇陵藏有血契本源的事。”他盯着她的眼睛，“你已经决定去了吧？”
赤璃愣住。脸上神色快速变换：震惊、怀疑、最后是某种决绝。
“如果那是真的呢？”她缓缓开口，“如果我能找到血契本源，就能摆脱幽冥殿主，甚至……逆转局势。”
玄寂低头，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
她已经跳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