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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那。”
“啧。”徐川甩开了他的手,“不能回家吗?”
“包艳死了,他伤心,我陪陪他。”
徐川阴阳怪气,“你真孝顺。”
“……”
“你忘了他以前差点杀了你吗?要不是我拦着。”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你他妈每次都是偏心别人,能不能偏心我一点点。”
严相旬叹了口气,又要吵吗?
“让开,我要回去了,迟到要吃处分了。”
徐川脸黑着,像个石墩子似地往他旁边一坐,挪也不挪。
“好了。”严相旬拍了拍他的大腿,轻言细语地哄着说,“下班来找你。”
徐川嘴角抽了抽,挑着一只眉毛,半信半疑地瞧他。
严相旬看出他的顾虑,推了推他的肩膀,“真的,没骗你,下了班我给你发信息。快让开。”
徐川有点动容,勉强给严相旬让出条路,等严相旬堪堪走过去时,他又拉住人家的手。
“又怎么了?”严相旬扭过头看他。
“没事。”徐川捏了几下又放开。
“我走了。”
“嗯。”
严相旬回到单位,听到同事私下里聊的东西,不意外,就是有点尴尬。
他在局里边立的人设好像有点崩了。
他听见有人说:“严队之前逮着人家抓呢,嫌疑不还没洗清吗?怎么就把人勾到办公室来了。”
“喂,他过来了,你别说了!”
“我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
“谁想得到呢,之前性向不挺正常的吗?”
“派出所那事给他吓傻了吧。”
“咳咳---”
秦元三咳嗽了两声,那群人终于闭嘴了。他跟着严相旬走进办公室,还特意礼貌地敲了敲门, “别放在心上。”
“不会。”
严相旬当然放在心上,他只是没计较,这群人抓到他一个点像蚂蚁见了西瓜似的揪着不放,还在群里边聊的热火朝天,当他不存在。
秦元三把这帮人禁言了,给他一个交代。
下班前,他又走到严相旬办公室,问他:“你不解释一下吗?”
严相旬低头收拾着文件。 “解释什么?”
“额……”秦元三不好说,也不敢说,和严相旬预料的一样,这件事就是他说出去的。“你别多想,我让他们全写一遍检讨!”
“没多想,走了,你记得关灯。”
“……”
外边下雪了,快入春,天气还是没有转暖,严相旬穿好衣服,拿着车钥匙上了车,在驾驶位上边等着暖气驱走身上的冷,边玩手机,顺手给徐川发去信息:下班了。
徐川:好。
徐川:[定位。]
徐川:3212,找我。
严相旬:你开房了?
徐川:说好的,一盒。
严相旬:……我没答应。
徐川:怕了?
严相旬:。。。
徐川: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严相旬:那你睁眼睛睁到天亮吧,记得买眼药水,眼睛会干。
徐川:欠干?
严相旬:希望你见到我还会有勇气敢这么说。
徐川:见到你就直接干你了,还有的说吗?
严相旬:。。。
徐川: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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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相旬握着方向盘,打了个转向,往徐川给的地址开去。
今天不是节假日,酒店下面的停车位全被占满了,大坪上斜着停了好几排,严相旬开去地下车库里边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个停车位。他在手机里边记录了车位号和区,怕等会找不到车。
坐电梯上去,可惜这电梯不通酒店,通的是酒店旁边的国际购物中心,他还得绕一圈,绕出来,淋了一身雪再进酒店。
3212的门开着,他在门口听到了放水声。
徐川站在落地窗前,穿的工工整整,听到脚步声转身看过来。
“我以为你洗澡呢。”严相旬拍了拍头发,拍走残留在他发丝上的雪。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这有伞,能下去接你。”
徐川给他扫去肩膀上的白雪,雪残留的水痕湿冷,浸入他的衣服和皮肤里,羊毛围巾上挂着很小的雪团子,徐川帮他摘下来,丢到衣帽架上边。
“没事。”严相旬脱下外套,抓起里边的毛衣一起掀了,然后去解腰带,一顿操作给徐川看得一愣一愣的。
“快点,我等会回去了。”
严相旬上半身脱光了,下边的裤子褪到脚腕上边,直挺挺地站在徐川身前,窗户开了半截,外边的冷风往他的皮肤上抽,他冻得瑟缩了几下。
严相旬说这话时一双眼睛往下边看,睫毛上沾了点白色,他死白的脸色快赶上雪花的白,皮肤下的血管很明显,一青一蓝,唯独下唇带了一点点血色。
他整张脸最显眼的,最惹人心疼的,就是眼下的那点黑青。
徐川看出来他一点也不是自愿的,像是个求给个痛快的犯人,被胁迫登上绞刑架。
你情我愿的事,他不愿意,徐川不强求,捡起他丢到地上的大衣给他披在身上,又去关窗户又去开空调,干完这些事他背对严相旬,手里鼓捣着打火机,蓝火从火孔里钻出来,又缩回去,弄的啪啪响。
“你回去吧。”
“快点的,怕你说我玩不起。”
“你本来就玩不起。”
“……”严相旬强忍着心里边那点不耐烦,他不想把这事弄的谁都不愉快。“说好了的。”
打火机响起最后一声,点起了烟草。
徐川咬着烟蒂,心里边有点复杂,又有些动摇。
“我去浴室等你。”
他听见了衣服落在地上的声音,一转头,光溜溜的一个背影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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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不好,暖气开着很热,嗓子眼干,关了又冷,徐川这人像冰块,他自己都捂不热,别提这空调了。
严相旬把脑袋塞进被子里,睡着了又被闷醒,忍着喉咙不舒服的感觉继续睡,又做了梦,然后又醒了,他爬起来关空调,这会是凌晨两点了,在三点又被冷醒,反反复复睡了醒醒了睡。到了凌晨五六点,完全睡不着,外边有点风声都能把他吵醒,喉咙痒还痛,里边卡着东西很想咳,但是怕把徐川吵醒。
冬天天亮的慢,很困但睡不着,他爬去厕所,对着马桶一顿咳嗽,把喉咙咳破了,咳出的唾沫带着血丝。
严相旬抹了把脸,顿感浑身乏力,半坐在浴缸边缓了会。
看了眼浴缸里边没放干净的水,他想起了昨晚和徐川在这的细节,想了会又想到了包艳,包艳死了,他又想到了严东燃。
困意在此时席卷上来,他很想回床上,但是没力气了,只好靠着盥洗台的边缘,用手肘垫着脑袋,浑浑噩噩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