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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瑶的靴跟刚碾上能量大厅的青石板，后颈的汗毛便根根竖起。
这里的空气里漂浮着细碎的光粒，每一粒都裹着温热的能量，擦过皮肤时像被小猫舔了一口。
她的探测仪在掌心发烫，屏幕上的星核图标正疯狂旋转，那些金色丝线拧成一股，直勾勾扎向大厅中央——那里悬浮着一颗七彩流转的球体，表面有暗纹如血管般跳动，每一次脉动都带起整座大厅的震颤，像某种古老生物的心跳。
"这能量......"许殇的声音低哑，金瞳里翻涌着暗潮。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不存在的刀柄——那是地府战神习惯性的备战姿态。
戴瑶注意到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咽下句没说完的话，"比我记忆里更旺盛。"
"旺盛到能让阿魔这种疯子赌上老本追过来。"戴瑶扯了扯防护服领口。
她能闻到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探测仪的警报声已经变成蜂鸣，"你说他会不会......"
话音被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切断。
能量大厅的穹顶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七道黑影如陨星砸落，在两人前方五米处激起气浪。
最中央的男人披着暗紫色披风，面容在阴影里模糊，只有一双猩红瞳孔亮得瘆人——是阿魔。
"戴小姐果然没让我失望。"阿魔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刮玻璃，他抬手时，身后六名精英战士同时举起武器，枪口泛着幽蓝的电离光，"带着地府余孽找到星核，现在该把成果交出来了。"
戴瑶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她能感觉到许殇的鬼力在身侧翻涌，像一头被扯住锁链的野兽。
但她没急着动，反而往前半步，将自己挡在许殇身侧——这个动作让阿魔的瞳孔缩了缩。
"交出来？"她歪头笑，探测仪在掌心转了个圈，"阿先生难道不知道，遗迹猎人的规矩是'谁先触达核心，谁拥有优先议价权'？"余光瞥见许殇的手指微微蜷起，是要动手的前兆，她悄悄用鞋尖碰了碰他的靴底。
阿魔的笑声突然拔高，震得穹顶的光粒簌簌坠落："规矩？
在星核面前，规矩就是堆垃圾！"他抬手一挥，六名战士的枪口同时亮起——不是普通激光，而是带着腐蚀性的黑焰，"给我杀了他们！"
许殇动了。
金瞳在刹那间涨成纯金，鬼力如实质的黑雾从他指尖迸发，在两人身侧凝成半透明的护盾。
黑焰撞上去的瞬间，护盾表面腾起青烟，却连道裂痕都没留下。
戴瑶听见他低低的嗤笑："地府战神的护盾，岂是星际垃圾能破的？"
"那加上这个呢？"阿魔的披风突然鼓胀如帆，他胸口的挂坠闪过幽绿光芒——是块嵌着鬼将骸骨的黑玉。
戴瑶的探测仪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屏幕上的星核图标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你以为我这些年在收集什么？
地府残魂，星际禁术，还有......"他的指甲刺破掌心，黑血滴在挂坠上，"能压制你力量的封印！"
许殇的护盾猛地一颤。
戴瑶看见他额角渗出冷汗，金瞳边缘泛起暗红——那是力量被强行压制的征兆。
阿魔的战士们趁机冲上来，手中的武器变成带倒刺的铁链，专往两人破绽处钻。
"许殇！"戴瑶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发颤。
她想冲上去帮忙，却被许殇反手拽进怀里。
他的体温烫得惊人，呼吸扫过她耳尖："别过来，看好星核。"
这是命令，也是托付。
戴瑶咬着唇后退两步，探测仪的蜂鸣已经变成尖叫。
她盯着中央的星核，终于发现那些七彩流转的光纹里藏着规律——每三次明灭，暗纹就会顺时针转动一格；当许殇的鬼力被压制时，转动速度会加快两拍。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手指在探测仪上快速操作。
屏幕上跳出能量波动图，星核的频率竟和许殇的鬼力共振波有七分相似，和阿魔的黑焰波则完全相悖。
战场那边传来闷哼。
戴瑶抬头，正看见许殇被阿魔的锁链缠住手腕，黑玉挂坠的绿光几乎要渗进他皮肤里。
他的金瞳暗了暗，却突然低笑："就这？"鬼力从锁链缝隙里溢出，如蛇般缠上阿魔的手腕。
阿魔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慌忙后退，却被许殇拽着锁链拉近，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他面门上。"地府战神的力量，"许殇擦了擦嘴角的血，金瞳重新亮如烈日，"是你这种偷来的残魂能比的？"
戴瑶没再看战斗。
她的探测仪屏幕上，星核的暗纹突然停住转动，原本混乱的能量波线竟开始往她的方向偏移。
更诡异的是，当她的视线扫过星核时，那团七彩光芒微微收缩，像某种生物在审视她。
"瑶瑶！"许殇的呼喊让她回神。
阿魔的战士已经全被打飞，阿魔本人捂着肋部跪在地上，眼中满是不甘。
但戴瑶的注意力全在星核上——刚才那一瞬间，她分明看见星核表面闪过一道极淡的金纹，和许殇眉心的战神印记如出一辙。
"星核......"她轻声呢喃，探测仪突然在掌心发烫，屏幕上的财富指数疯狂飙升，"它好像......"
"快走！"许殇突然扑过来，将她撞向一侧。
阿魔的最后一击擦着她耳边飞过，在墙上炸出个焦黑的窟窿。
戴瑶回头时，正看见阿魔被鬼力缠住脖子，缓缓升空。
"星核......会选......"阿魔的声音越来越弱，"不......是你......"
许殇的手微微收紧，又松开。
阿魔的身体如断线风筝坠地，再没了声息。
戴瑶蹲下身，用探测仪扫过他的挂坠——黑玉已经碎裂，里面的鬼将骸骨正在风化。
"结束了？"她抬头看向许殇。
他的金瞳里还燃着战火，却在看见她的瞬间软了下来，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焦灰。
"暂时。"他说，目光转向中央的星核。
那团七彩光芒不知何时暗了些，暗纹却比之前更清晰，"但星核......"
戴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星核表面的暗纹突然开始逆时针转动，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更奇怪的是，当她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星核，表面的光粒便自动分开，露出一道仅容指尖穿过的缝隙，像在邀请她触碰。
"它在......"她的声音卡住了。
探测仪在掌心震动，屏幕上跳出一行从未出现过的字：【意志共鸣中......】
许殇的呼吸拂过她后颈："碰它。"
戴瑶的指尖悬在星核前两寸。
她能感觉到那团能量在轻轻震颤，像在回应她的心跳。
当指尖终于贴上那层温热的光膜时，整个能量大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光粒静止，星核的脉动暂停，连许殇的鬼力都屏住了呼吸。
有什么东西顺着指尖涌进她的意识。
不是能量，而是一段模糊的影像：金戈铁马的战场，穿玄甲的将军背对着她，手中的刀染满黑血；然后是一片虚无，只有一个声音在说："等了这么久......"
"瑶瑶？"许殇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