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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瑶捧着热可可的手指突然被许殇覆住。
他的掌心带着地府特有的凉意，却比星灯更灼人。"瑶瑶，"许殇的声音压得很低，金瞳里血色褪成暗红，像被暴雨浇过的残阳，"我收到消息——地府深处有件宝物被黑暗力量侵蚀了。"
热可可的甜香在喉间凝住。
戴瑶放下杯子，探测仪在茶几上轻轻震动，屏幕暗了又亮，像是在呼应许殇的话。"多严重？"她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那里还留着他刚才触碰的温度。
许殇的锁链从袖口滑出，绕着她手腕打了个结。"三天前，鬼市的老孟托人带信。"他指腹擦过她手背上的薄茧，"那宝物本是镇守轮回殿的引魂灯芯，现在被黑暗力量啃噬得只剩半盏光。
若彻底熄灭..."他喉结滚动，"地府阴阳平衡会破，轻则星区闹鬼潮，重则..."
"重则波及活人界。"戴瑶接得飞快，探测仪突然"滴"地一声，屏幕弹出一串乱码——是她方才扫描玉牌时残留的波动。
她盯着许殇眼底未散的阴霾，忽然明白他为何在庆典后提起这事：那枚刻着"冥府"的玉牌，或许正是黑暗力量渗透的线索。
"我们得净化它。"许殇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有地府战神的力量在脉动，"需要三种材料：幽冥竹的根须、忘川底的寒晶、还有..."他顿了顿，金瞳闪过晦涩，"阿鼻狱的业火结晶。"
戴瑶屈指敲了敲探测仪，屏幕立刻跳出材料清单。"幽冥竹在第五星区的鬼域林有产出，寒晶我上个月帮老周鉴定星舰时见过样本。"她指尖点过业火结晶那栏，"但阿鼻狱...那是地府最险的地方，当年你被背叛后，那里的结界应该更严了。"
"所以需要阿福。"许殇的锁链突然绷直，指向茶几上亮着的通讯器——上面躺着条未读消息，发信人备注是"奸商老福"。"他手里有阿鼻狱的通行密令，上个月还在黑市拍了块幽冥竹根。"
戴瑶挑眉："你什么时候和这老狐狸搭上的？"
"他欠我个人情。"许殇的声音冷了几分，锁链缠上通讯器，"三年前他在鬼船遗迹被困，是我用锁链劈开了腐蚀魂体的黑雾。"
凌晨三点的星网通讯器响得刺耳。
阿福的脸出现在光屏里，油光水滑的头顶沾着半片碎发，眯着的小眼睛在看到许殇时猛地睁大，又迅速堆起笑："哎呦喂，这不是许战神么？
大半夜的找我，莫不是...要谈生意？"
"材料清单发你了。"戴瑶直接切入主题，探测仪在她膝头亮起红光——这是她启动商业模式的标志，"价格好商量，但我们要现货。"
阿福的小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两圈，突然拍着大腿笑出声："现货？
小戴啊，你当我是星舰仓库呢？
幽冥竹根上个月被人高价截胡了，寒晶倒是有两块，可..."他拖长音调，指尖敲了敲光屏外的什么东西，传来清脆的碰撞声，"那业火结晶么...嘿嘿，整个星际能弄到它的，除了我阿福，还有谁？"
许殇的锁链"唰"地绷成直线，在光屏上投下蛇形阴影。
阿福的笑声戛然而止，喉结动了动，却仍梗着脖子："要材料可以，但得加钱。"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三倍市价，先钱后货。"
戴瑶的探测仪红光更盛了。
她盯着阿福身后晃动的影子——是个穿黑斗篷的人，手里提着个刻着鬼面纹的箱子，和三年前在鬼船遗迹见过的那批黑市商人用的箱子一模一样。"三倍？"她突然笑了，指尖轻点探测仪，屏幕弹出阿福近三月的交易记录，"老福啊，你上星期刚以两成市价收了鬼域林的幽冥竹根，现在要三倍？"
阿福的脸瞬间涨红。
他猛地转头瞪向身后，黑斗篷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箱子磕在地面的闷响。"你...你查我？"
"合作总得知根知底。"戴瑶站起身，许殇的锁链立刻缠上她腰际，像道无形的护甲。"这样吧——我们给你两成利润，再加上..."她瞥了眼许殇，后者微微颔首，"许殇帮你解一次鬼船的腐蚀黑雾，如何？"
阿福的小眼睛突然亮得发贼。
他搓了搓手，又眯起眼装模作样："两成太少...再加次战神出手？"
许殇的锁链"铮"地发出金铁交鸣。
戴瑶按住他手背，探测仪在掌心发烫——这是她感知到对方动摇的信号。"老福，"她向前一步，目光如刃，"你要的从来不是钱。"她指了指阿福颈间若隐若现的银链，那下面坠着枚半腐的铜钱，"你想要的是...能进出阿鼻狱的资格。"
阿福的手猛地捂住脖子，瞳孔剧烈收缩。
许殇的锁链突然松开，化作金红流光缠上阿福的银链。"这枚铜钱，"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是阿鼻狱守门鬼差的腰牌。
你偷了它，却解不开上面的锁魂咒。"
阿福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颓然靠在椅背上："你们...到底要什么？"
"材料。"戴瑶的探测仪红光渐弱，她知道谈判进入了关键。"我们要材料，你要解咒。
成交？"
阿福盯着许殇缠绕在银链上的锁链，喉结动了动。"解咒之后，"他咬着牙，"我要你们在鬼市给我留个摊位。"
"成交。"戴瑶和许殇异口同声。
阿福突然跳起来，抓起光屏外的箱子扔过来。"明晚十点，鬼域林外围的废弃星舰。"他扯了扯歪斜的领结，目光却不敢再直视两人，"带够信用点...还有，"他指了指许殇，"把你那锁链收收，怪瘆人的！"
通讯器"啪"地挂断。
戴瑶望着暗下去的光屏，探测仪在掌心微微发烫——不是感应到宝物，是感应到即将到来的变数。
她转头看向许殇，后者正用锁链卷起阿福方才扔来的箱子，金瞳里翻涌着暗红的光。
"他在害怕。"许殇说，锁链尖轻轻划破箱封，露出半根泛着幽蓝的竹根，"不是怕我们，是怕箱子里的东西。"
戴瑶凑近看，竹根表面有细密的黑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这是黑暗力量的侵蚀。"她倒抽一口冷气，"阿福根本没打算留着这些材料，他知道它们会腐坏，所以急着脱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