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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的魂火一盏盏熄灭时,戴瑶后颈的星图烫得像要烧穿皮肤。
她望着最后几个玄甲卫架着阿虎离开的背影,靴底碾过那枚滑落的黑鳞徽章——边缘锋利的倒刺扎进鞋底,像根细针扎进神经。
"戴小姐。"阿明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
这位中间派代表方才跪得笔直的脊背此刻微微佝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你们做得很好,但..."他抬眼时眼底浮起层雾,"还有三成鬼将没到场,他们的亲兵队在忘川西岸扎营,说要等'亲眼见着战神翻出轮回碑'才肯认。"
许殇的锁链在戴瑶腕间轻轻一勒。
她侧头,正撞进他深潭般的目光里——那潭底还沉着未熄的暗火,是方才广场上万人跪伏时都不曾泄露的锐利。"阿明大人是说,有人在等我们露破绽。"戴瑶扯了扯嘴角,后颈的烫意顺着脊椎往上窜,像探测器扫描到稀有能量体时的预警。
阿明的喉结动了动。
他伸手按住戴瑶欲捡黑鳞的手,掌心凉得像浸过忘川水:"这东西...是'冥渊'的标记。"他指甲深深掐进戴瑶手背,"三年前阿虎带人屠了冥渊分舵,按理说余党早该清干净了。"
戴瑶的探测器突然在腰间震动。
幽蓝的光透过制服布料,在三人脚边投出扭曲的光斑。
许殇的锁链"唰"地绷直,缠上那枚黑鳞——金属与鳞片摩擦出刺耳鸣响,竟灼出缕缕黑烟。"冥渊没死透。"他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他们在等阿虎松口。"
"战神!
戴小姐!"阿贤抱着半人高的古籍从拐角跑来,发带散了一半,几缕白发沾在汗湿的额角,"我刚翻到冰晶引动的关键!
原来要配合星际联邦的..."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许殇手中的黑鳞上,喉结剧烈滚动两下,"这是...冥渊的?"
戴瑶接过阿贤怀里的古籍。
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片冰晶碎屑,指尖刚触到就传来刺痛——和后颈星图的烫意如出一辙。
她突然明白方才的灼热从何而来:这古籍里的秘密,和她星图里藏着的星际遗迹坐标,正在产生共鸣。
"去权力大厅。"许殇的锁链缠紧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广场深处走。
玄甲卫自动让出通路,铠甲相撞的脆响在雾里荡开。
戴瑶注意到几个鬼卒缩在廊柱后,交头接耳的声音像游过耳际的鱼:"那女修的探测器...比咱们的魂灯还亮听说她能引动轮回碑,真能让鬼修重聚魂火?"
权力大厅的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时,阿贤抱着古籍扑向墙根的石桌。
羊皮卷"哗啦"铺展开,他指尖发抖地指着某行古字:"这里写着,冰晶是连接地府与星际遗迹的媒介!
当年战神封魔时,有半块冰晶被星际海盗带走,流落在...在天枢星的遗迹里。"戴瑶接口。
她后颈的星图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探测器在掌心震得发麻——天枢星的坐标,此刻正明晃晃地浮现在古籍空白处,像是被星图里的光笔写上去的。
阿明突然重重拍桌。
他盯着戴瑶后颈若隐若现的星图,瞳孔缩成针尖:"原来你早知道!"
"我知道的,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戴瑶反手握住许殇的锁链。
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像颗定心丸。
她望着阿明发白的嘴唇,放缓声音:"公开会议。
明天正午,在轮回碑前。"她抽出古籍里夹着的冰晶碎屑,"让所有怀疑的人亲眼看看,冰晶如何引动星图,让轮回碑显影。"
阿贤猛地抬头:"可轮回碑上的字...需要鬼修的魂火才能激活!"
"所以需要你。"戴瑶冲他扬了扬下巴,"你是地府最懂古籍的,明天你站在碑前,念出引魂咒。"她转向许殇,后者眼底的暗火已凝成簇簇魂灯,"需要你,用锁链护住全场。"
许殇的锁链突然松开,绕上她后颈的星图。
微凉的触感压下灼热,他低笑时气息扫过耳垂:"护你,是本分。"
青铜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玄甲卫的声音透过门缝挤进来:"报告战神!
监牢那边...阿虎的手下求见,说要'替主子递降书'。"
戴瑶和许殇对视一眼。
她将古籍塞进阿贤怀里:"收好了,别让半页纸沾到忘川水。"又转向阿明,"你去应付那些手下。"她摸了摸腰间的探测器,幽蓝的光在指尖流转,"我倒要看看,他们递的是降书...还是战书。"
监牢的潮气裹着腐锈味扑来时,戴瑶听见阿虎的咆哮穿透石墙:"你们这些外人!
敢动我一根汗毛,冥渊的人能把轮回碑砸成渣!"铁栏后闪过几道黑影,其中一个突然凑近,露出嘴角的黑鳞刺青——和方才那枚徽章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戴小姐。"那鬼卒弯腰时,怀里滑出个黑布包。
打开的瞬间,戴瑶后颈的星图再次灼烧——里面是半块冰晶,和古籍里的碎屑严丝合缝。
"我家将军说。"鬼卒抬头时,眼底翻涌着和阿虎如出一辙的狠戾,"这半块冰晶,是给你们的'投名状'。"他指节捏得发白,"但要是明天的会开砸了...冥渊的人,会把你们的骨头,喂给忘川里的食魂兽。"
戴瑶捏着冰晶的手青筋暴起。
探测器在她掌心疯狂震动,幽蓝的光映得监牢四壁一片惨青。
她望着铁栏后阿虎扭曲的脸,突然笑了:"正好。"她把冰晶塞进许殇手里,后者的锁链立刻泛起金纹,像活过来的龙,"明天的会,缺的就是活靶子。"
回到权力大厅时,阿贤正捧着古籍在石桌前踱步,阿明站在窗边望着渐亮的天色。
许殇的锁链突然收紧,将戴瑶拉到窗前。
东方的雾霭里,轮回碑的影子逐渐清晰——那座刻满鬼文的巨碑上,不知何时多了道裂痕,像道狰狞的伤口,正渗出暗红的光。
"明天。"戴瑶望着那道裂痕,后颈的星图与冰晶同时发烫。
探测器的蓝光映着她发亮的眼睛,"该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地府。"
许殇的锁链缠上她的手腕,在掌心跳出规律的节奏——那是只有他们能懂的暗号:"我在。"
窗外,第一缕鬼域特有的幽光漫过广场。
某个未被注意的房梁上,一片黑鳞正缓缓滑落,坠进阿贤摊开的古籍里,悄然粘在"轮回碑"三个字上,像颗蓄势待发的雷。
权力大厅的青铜烛台在凌晨三点突然爆了灯花。
戴瑶的笔尖顿在羊皮卷上,墨迹晕开个小团,恰好盖住"轮回碑显影条件"那行字——和她后颈星图的灼痛形成诡异呼应。
"这页要重抄。"许殇的锁链从她发间垂落,轻轻扫过纸页,金纹在暗夜里泛着暖光,"阿贤的手迹容易被潮气侵蚀,用我的锁魂金墨。"他屈指一弹,锁链末端渗出点金液,落在墨迹上滋滋作响,"能扛过忘川雾。"
戴瑶抬头时,正撞进他垂眸的侧影。
他发间那枚残破的冥火珠在烛火里忽明忽暗,照得他眼下青影更重——自昨夜收了阿虎手下的冰晶,他便没合过眼,锁链始终绷着根弦似的缠在腕间。"你该歇会儿。"她按住他欲取金墨的手,掌心触到他腕骨的凉,"离正午还有七个时辰。"
许殇反手扣住她指尖,锁链顺着她手臂爬上手背,在掌心跳出两下:"我歇了,谁替你盯着那些藏在房梁上的眼睛?"他抬下巴指了指穹顶——那里果然有片黑鳞正缓缓滑动,在石砖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戴瑶的探测器在腰间震动,幽蓝光斑里映出三个模糊的人影,正缩在东侧偏殿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