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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声钟响撞碎最后一丝空间稳定度时,戴瑶的探测仪屏幕“滋啦”炸出一串乱码。
她被许殇护在身侧,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像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陶土,裂开的缝隙里翻涌着幽绿鬼火——那是被镇魂钟震碎的阴城残魂,此刻正发出细若蚊蝇的呜咽。
“看到了吗?”老乌龟龟甲上的裂痕爬满整张脸,浑浊的眼珠却亮得瘆人,“第三声钟响是召魂引,你以为震碎的是阴城?不,是给那位大人开道的门!”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龟甲缝隙里渗出黑血,“等他来了,这破地方连渣都剩不下——包括你的小情人,和你那可笑的改革!”
许殇的指尖金红鬼火骤然收缩成细刃。
他早察觉这钟声不对——第一声震魂,第二声裂地,第三声的余韵里裹着某种诡谲的共鸣,像是无数根细针扎进他的识海。
那是召唤仪式的引子,来自幽冥裂隙深处的古老咒文。
“瑶瑶,探测仪还能定位空间节点吗?”他低头时,发尾扫过她被冷汗浸湿的额角。
戴瑶咬着唇快速操作仪器,屏幕终于跳出一行闪烁的字:“最近安全出口:西北方三十丈,稳定度8%。”
“阿翁带残魂先走,老乌龟交给我。”许殇将戴瑶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鬼火顺着两人相触的皮肤蔓延,在她腕间缠成金红护腕,“你带探测仪去出口,我拖延时间。”
“放屁。”戴瑶反手攥住他的衣领,探测仪的蓝光映得她眼尾发亮,“要走一起走,要打一起打。你忘了上回在星陨窟?要不是我用探测仪引开机关,你那战神之血早喂了石兽。”
许殇眼底的火焰晃了晃,突然低笑出声。
他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鬼火利刃却在另一只手凝聚得更盛:“行,那你负责盯紧探测仪,我负责——”
话音未落,祭坛中央的鬼火突然倒卷成漩涡。
原本震碎的空间裂隙里渗出黑雾,像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屏障。
戴瑶的探测仪“叮”地发出警报,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外来能量:SS级!”
黑雾中走出一道身影。
他穿着绣满银线咒文的黑袍,兜帽下的脸隐在阴影里,唯余一双泛着紫芒的眼睛,像两团烧穿幽冥的鬼火。
“地府战神许殇,星际猎宝人戴瑶。”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久仰大名。”
老乌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龟甲上的裂痕里渗出的黑血猛地窜向黑袍人,在半空凝成扭曲的魂体:“大人!他们坏了您的计划——”
“聒噪。”黑袍人抬手轻挥,老乌龟的魂体瞬间碎成齑粉。
龟甲“咔”地砸在地上,再无半分生机。
戴瑶握紧探测仪。
仪器屏幕上,“外来能量”的数字已经跳到了SSS级。
她能感觉到空气里漂浮的鬼气在疯狂向黑袍人汇聚,连许殇指尖的金红鬼火都被压得矮了三分。
“自我介绍一下。”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右眼角有一道暗红纹路,像滴落的血,“我是裂隙使者,幽冥裂隙的真正主人。”他扫视一圈祭坛,目光落在许殇身上时眯起眼睛,“你想改革地府?可笑。那些老东西守着旧规则,至少知道敬畏裂隙。而你——”他指向戴瑶,“带着个星际来的小虫子,妄图把阳间的规则塞进地府?”
“所以你煽动老乌龟搞事?”许殇挡在戴瑶身前,金红鬼火在背后凝成战神虚影,“用镇魂钟震碎阴城,引裂隙之力侵蚀?”
“聪明。”裂隙使者笑了,“旧规则崩溃,新规则未立,裂隙就能彻底撕裂两界屏障。到时候——”他张开双臂,黑雾顺着他的袖口涌出,“阳间的活人,地府的鬼魂,都会成为裂隙的养料。”
戴瑶突然拽了拽许殇的衣角。
她的探测仪不知何时锁定了裂隙使者腰间的黑玉坠子,屏幕上跳动着“能量源:97%”。
那是关键。
“所以你就是幕后黑手?”她向前一步,探测仪在掌心亮起刺目蓝光,“可惜啊,我们最擅长的,就是把别人的计划砸个稀巴烂。”
裂隙使者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像在看一只撞进蛛网的蝴蝶,“小虫子,你知不知道——”
“她知道。”许殇握住她的手,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同时浮现金色纹路,那是星力与地府之力融合的印记,“她知道我许殇说过要护的人,谁都动不得。她知道地府的魂灵该有新的生路,不是当裂隙的养料。”
他的声音裹着战神虚影的咆哮,震得祭坛上的残魂都开始沸腾。
阿翁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卷泛黄的帛书,颤抖着指向裂隙使者:“我...我想起来了!古籍里说,裂隙使者的力量源自虚空权杖!那是远古时期被封印在裂隙深处的神器,能操控两界屏障——”
“阿翁!”戴瑶眼睛一亮。
她的探测仪此刻正疯狂闪烁,屏幕上“能量源”的指向正是裂隙使者背后的黑雾漩涡,“权杖在哪?”
“裂隙最深处,三重鬼门关之后。”阿翁抹了把冷汗,“但那里有裂隙兽守着,还有...还有空间乱流——”
“我去。”许殇和戴瑶异口同声。
戴瑶踹了他一脚:“我探测仪能定位空间乱流的薄弱点,你战神之血能镇住裂隙兽。”她晃了晃仪器,屏幕上已经跳出一条绿色路径,“走这条,绕开鬼门关前的陷阱。”
裂隙使者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抬手召出黑雾长矛,却见许殇指尖的轮回镜突然泛起金光——那是地府战神的本命法宝,能映照人心幻象。
“看招!”戴瑶猛地将探测仪砸向地面。
蓝光炸开的瞬间,轮回镜的金光裹着探测仪的定位波,在祭坛上投出无数个许殇的虚影。
裂隙使者的长矛刺穿虚影,却发现正主早已带着戴瑶和阿翁冲进黑雾漩涡。
三重鬼门关比阿翁描述的更危险。
第一重关前是啃食魂体的血蛭,戴瑶用探测仪引开它们,许殇的鬼火利刃划出通路;第二重关里是能吞噬力量的空间乱流,戴瑶盯着探测仪的红色警告,拉着许殇在乱流间隙跳跃;第三重关门口,守关的裂隙兽足有三层楼高,猩红眼睛里翻涌着吞噬一切的欲望。
“交给我。”许殇的战神虚影彻底凝实,金红鬼火化作长枪,“瑶瑶,找权杖!”
戴瑶的探测仪疯狂震动。
她顺着蓝光跑向裂隙兽背后的石台,那里插着一根布满裂痕的黑玉权杖,表面流转着和裂隙使者眼尾一样的暗红纹路。
“找到了!”她扑过去抓住权杖,却被一道黑芒击退。
权杖突然发出尖啸,石台周围升起黑色屏障。
“许殇!”她喊了一声,反手掏出腰间的星陨匕首——那是她从星际遗迹里得来的宝物,能斩断能量屏障。
匕首斩在屏障上,溅起火星,却也砍出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