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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转头问道。
“要喝水吗？”
小萝卜头对她的每一个问题都很谨慎，观察她的脸色，轻轻点头。
孟清鸾下床倒了两杯水，自己猛灌一杯，端在他的唇边喂他。
“我自己可以来，谢谢姐姐。”
孟清鸾躲开他想要接过水杯的手，斜睨他另一只同样因为疼痛无力的手。
“你确定？”
“……麻烦姐姐了。”
他不安的回答，可孟清鸾锐利的目光仿佛已经看穿一切，让他无处遁形，所有的谎话显得苍白无力。
他确实没有力气。
不光受伤的手痛，另一只手也很痛。
他原本可以再割深一些的，再割深一些，他便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可他心存一丝希望。
万一呢，万一姐姐她突然出现了呢，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所以他放缓了力气，她出现了，他活了下来，疼痛却是将他整个人席卷，打入痛的浪花之中，喘不过气。
孟清鸾喂过他水，便开始翻箱倒柜。
他就这么坐在床上，不问也不制止，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紧紧黏在她的身上。
若不是身体机能的必须，他也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孟清鸾终于停下动作，手中拿着上次那包油纸，拆开，里面的蜜饯果然只增未减，已经堆成一座小山，油纸都快包不住了。
孟清鸾端着蜜饯走到床边，取出一颗，喂在他嘴边。
小萝卜头还处于茫然，嘴唇闭着。
孟清鸾道：“张嘴。”
他下意识听从她的命令张开嘴，甜丝丝的味道瞬间灌入嘴中，张嘴咀嚼。
蜜饯很甜，冲淡了药丸残留的苦涩。
他想。
孟清鸾也吃进嘴中一颗，秀眉轻蹙。
很甜，有些齁人，而且放得时间太长，蜜饯甜度更是惊人。
孟清鸾见他吃完，举了举手中的蜜饯，“还要吃吗？”
“不，不吃了。”他摇头，小声道，“这是留给姐姐的，你吃。”
孟清鸾将蜜饯放在床头，“你现在是病人，这些应该留给你自己。”
“……”
小萝卜头垂下眼，不敢随意接话。
他怕接受，孟清鸾就不吃了，又怕拒绝惹她不快。
不说话，应该可以好一些的。
他不经常回答爹娘的话，他们就会对自己的脸色好一些。
孟清鸾见他又变的更加沉默，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坐到床边，主动开口问道。
“最近还在喝药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又忙补充道。
“药，我已经不觉得它苦了，刚刚好的。”
他长大了，他学会坚强了。
她会夸夸自己的吧……
孟清鸾又问：“针灸呢？也还在用吗？”
提起针灸，他的表情明显难看不少，隐约透露出恐惧。
他还是乖巧地点头。
孟清鸾脸色更凝重了。
怎么会喝这么长时间的药，身体还没有好转呢？而且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也没有看到他父母看他一眼。
这父母怎么当的。
孟清鸾不仅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声音放得更轻。
“你…你怎么会突然自寻短见？不知道这样会很危险吗？”
他更害怕了，眼里的泪花打转，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压住哭腔，尽可能地伪装成正常语气。
“知道。我…我，我想病快点好起来，所以才这样做的，不是因为其他的。”
孟清鸾看出他有话没有说完，循循善诱道。
“现在连我也不想说真话了吗？乖，说出来，我不会怪你的，你说出来，姐姐帮你想办法好不好？你还小，这些事情不需要你自己咬牙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