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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爷的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慢悠悠道："要我说啊，孩子们知道认错就是好样的。秋丫头当年偷吃我药柜里的甘草片，那才叫..."
"爹/爷爷！"常娟和沈云秋异口同声地喊道。
沈父"噗嗤"笑出声，又赶紧低下头捂嘴，就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沈云秋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蹲下来平视着儿子："卫子星，知道妈妈为什么每天只吃一根吗？"
见儿子摇头，她指着自己太阳穴，"这儿会疼，吃多了凉的。你们小孩子脾胃弱，更得注意。"
卫子星盯着妈妈重重点头："我以后监督妹妹，一天最多...最多舔一口！"
"想得美！"常娟的蒲扇作势要打，临到跟前却变成轻轻一拍，"从今儿起，你们两个一个月内都不准吃雪糕，这是惩罚，不准讨价还价。"
卫子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反驳，卫子月绝望的闭上眼睛。
太爷爷摸出怀表看了看："到点儿喝药了。月月喝汤药，卫子星..."
老人狡黠地眨眨眼，"喝你姥姥特制的酸梅汤，管保比雪糕解暑！"
卫子星吐了吐舌头，这次没敢抱怨太酸。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卫毅推着二八自行车进来，车把上还挂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他一身藏蓝色中山装，额头上的汗珠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听说月月闹肚子了？"卫毅把自行车靠在石榴树下，车铃铛"叮铃"响了一声。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藤椅前，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孙女的额头，"还有点发烫。要不去医院看看？"
林霞挎着菜篮子紧跟进来，篮子里探出几根翠绿的黄瓜尖："我刚走到胡同口就听胖婶说月月生病了，沈叔给月月治呢。"
"就是冰棍吃多了，拉肚子，情况稳定住了不用去医院，俺爹之前在沈家村那是几十年的村医了。"
沈父出声安抚几人。
这时院门又被推开，卫明佳牵着女儿白雪风风火火地进来。
白雪手里举着根快化了的冰棍，看到满院子大人立刻往妈妈身后躲。
"哎哟我的小祖宗！"林霞一把夺过女儿手里的冰棍，"你表妹都吃冰棍吃坏肚子了？"
卫明佳穿着时髦的的确良连衣裙，卷发用皮筋扎着，蹲下身查看卫子月的情况，"脸色是有点差。"
沈云秋从屋里端出茶盘："爸、妈，姐，你们先喝点凉茶。月月已经好多了，太爷爷给推拿过，也吃了药。"
卫毅接过茶碗没急着喝，反而严肃地看向站在角落的卫子星："听说你们两个偷吃雪糕？"他的声音像车间里敲钢板的动静，震得卫子星一哆嗦。
平时总是一脸笑着的卫毅严肃起来，还是很让人害怕。
卫子星低着头，鞋尖蹭着地上的蚂蚁洞："就...就吃了一根半..."
"一根半？！"卫明佳惊呼，头发随着动作晃了晃，"小雪你听听，以后还敢闹着吃冰棍不？"
白雪咬着嘴唇摇头，眼睛却还盯着被扔在石桌上的半截冰棍。
林霞从厨房拿来湿毛巾给卫子月擦脸："你们爸爸小时候，一年到头就夏天能吃上几根三分钱的冰棍，哪像现在..."她突然转向沈云秋，"云秋，听说你要去羊城？这节骨眼上..."
沈云秋正收拾着石桌上的药包，闻言笑了笑："妈，不碍事。月月有我爸妈和爷爷照看，我加几天班把工作赶完就行。"
卫毅重重放下茶碗，瓷底碰在石桌上"当"的一声："工作要紧，孩子更要紧！"他转头对着两个小的，"知道错了吗？"
卫子月虚弱地点点头，小手揪着毯子边："知道了爷爷，以后...以后一天最多吃半根..."
"半根？！"三个大人异口同声。白雪"噗嗤"笑出声，被她妈瞪了一眼。
卫明佳戳了戳女儿的脑门："还笑！下周的冰棍钱没了！"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个铁皮盒子，"月月，姑姑给你带了山楂丸，开胃的。"
常娟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厨房："哎呀光顾着说话，灶上还炖着小米粥呢！"她的布鞋踩在青砖上啪嗒啪嗒响。
卫毅把两个孩子叫到跟前，蹲下身平视他们说道："爷爷不是不让你们吃，是得有规矩。"他从公文包里神奇地变出两本小人书，"等月月好了，爷爷带着你们去买点心吃。"
沈云秋望着这一幕，手里的药包捏得沙沙响。她看了眼腕表，轻声对常娟说："妈，今晚我得处理工作，咱们晚上随便吃点吧..."
林霞挥着汤勺从厨房探出头，"弄好了弄好了，你放心，有我和你爸呢，你爷爷也在，看一个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