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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修对于沈云秋的请求都是不拒绝的，这一次看店也是，卫子月还可以拿着喜欢的画本在店里画画，她深深吸了一口空中的香气，“爸爸，我一会儿可以吃一个板栗糕吗？它好像呀！”
女儿眼巴巴的看着他，可爱的小脸配上拜托的表情，卫明修毫无抵挡能力，柔声的答应：“可以，等到十点再吃，我们刚吃过早饭。”
“云酥坊”五家店同时开业，在人们脑子中还是留下很深的印象，昨天下午贴的招工信息，今天上午就有两个人过来问，招聘信息上写了要18岁至25岁的女性，但这个时候不是硬性的规定。
他们想找一个能接受新事物，年轻讲卫生有活力的，只要形象符合，且成年都可以试一试。
铜铃清脆作响，林生推开店门时抱着看热闹的心，扑面而来的是比往日热闹数倍的人声。柜台前排着长队，清一色都是扎着红头绳、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年轻姑娘，每个人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粮票。
"半两桃酥......"
"两块绿豆糕......"
"那个枣泥酥能切一小块吗？"
柜台后，卫明修正低头称点心，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微微下滑，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卫子月坐在柜台角落的小板凳上，正用蜡笔在包装纸上涂鸦，脚边堆满了顾客"不小心"掉落的糖果。
"同志，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一个烫着卷发的姑娘扒着柜台，眼睛大胆的直往卫明修身上瞟，"你是刚来这个店上班吗？"
终于有人问，卫明修修长的手指利落地包好油纸，声音响亮且清晰的说道："我是来给我爱人帮忙的，我不在这里上班。这是您的，请拿好。"
“结婚了啊！"队伍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另一个穿红裙子的姑娘趁机往前挤："这是你的女儿吗？你爱人在这里上班吗？"
“不在，这是我女儿。”没有人说起这个问题卫明修也不好表明自己已经结婚，终于等到一个问的，他回答的很积极。
林生轻咳一声，人群自动让开条道。卫明修闻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起来："这个也是店里的老板，他还没有结婚呢。"
卫子月举着涂鸦扑过来："叔叔！阿姨们给了我好多糖！"
柜台前的队伍突然骚动起来。卷发姑娘快速打量过林生笑着说道："原来老板这么年轻啊......"
队伍里的一些人闲聊的对象换成林生，开门做生意，林生觉得能回答的都答了，不想说的就一直笑。
转眼间，店铺空了大半。只剩下等着面试的三个人，卫明修大概问过都已经成年，看着都挺年轻的，问过她们的意见，他就让她们在店里等林生过来，和他猜想的一样，知道自己在店里林生一定会来。
林生捻起块桃酥渣放进嘴里，"你这'促销手段'挺特别啊。"
收获卫明修一个白眼后，林生满足的去一旁面试三人，本来只有两个人，但刚才来买点心的一个人知道店里要招工后，直接留下来等面试。
林生刚才帮忙招呼顾客的时候还没有忘记观察来面试的三个人，首先从外貌上来看三位女同志衣着整洁，五官端正，都符合他们的要求。
但是她们站在一旁等候面试，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
和刘倩一样扎着两条乌黑麻花辫女同志的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看到一位拄拐杖的老太太，会在老人掏钱时贴心地扶住她的胳膊："大娘，我帮您拿着布袋吧。"
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同志能注意到柜台角落堆积的包装纸。她蹲下身，动作利落地将散落的油纸一张张叠好，又顺手捡起地上的点心渣，连柜台下方的死角都没放过。
而另一位女同志却是从头到尾都则倚在门边，时不时看向四周，对眼前忙碌的景象视若无睹，偶尔还因排队顾客的拥挤而皱眉。
林生虽然一直在和顾客说话，但也不动声色地将三人的表现尽收眼底，清了清嗓子："三位同志，请到这边来。"
面试桌前，林生翻开笔记本：“麻烦你们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好尽快的熟悉一下你们。”
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同志率先开口，“我叫李红英，家里距离店两条街，今年22岁，知青回城的，每天在家里就能闻到店里的香气，我就会觉得很开心，我说完了。”
“那个，我叫赵梅，我18了，老板，我会能力干活的，俺娘说我干活实诚不偷懒的。”赵梅的麻花辫乌黑油亮的，看着在家里生活的也不错，指甲盖修剪的很圆润，干干净净。
另一位女同志冲着林生笑道：“我叫孙莉，我之前是在供销社工作的，我有经验。”
经验？打人骂人不搭理客人的经验吗？林生又在孙莉后面打了个叉。
"赵梅同志，如果发现点心短斤少两，你会怎么处理？" 林生抬起头看着她等待答案。
"先复称确认，"赵梅声音清亮，"若是失误立即补足，并向顾客道歉；若是故意，就报告店长。"
"李红英，遇到难缠的顾客怎么办？"
"耐心倾听诉求，"李红英推了推眼镜，"在原则范围内我会尽量满足客人，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会向店长及时请示。"
轮到孙莉时，林生沉吟一声问道：“要是客人拿着点心过来说买到坏掉的，你怎么处理？”
“坏掉的？不可能，肯定是她们不舍得吃都放坏了。”孙莉信誓旦旦的说道。
林生直接合上笔记本，从柜子里取出两套崭新的工装："赵梅、李红英，现在可以直接到岗吗？不过不是在这个店里，你们会在其他店里培训一段时间，有工资的。"
“愿意！！”
"凭什么？"孙莉猛地站起来，指甲在桌面划出刺耳的声音，"她们有什么背景？我可是有在供销社工作的经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