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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绯的身体瞬间绷紧,握着霰弹枪的手指关节发白。解除武装?在这陌生的、充满敌意的环境里?这无异于将性命交到别人手中!
雷克停下脚步,扛着阿杰,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刀子,刺向毒蛇。“她是‘幽灵’的搭档!带着‘钥匙’的情报!现在救人要紧!搜身?解除武装?毒蛇,你是怕死,还是怕别的?”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毒蛇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了一下:“规矩就是规矩!谁知道她是不是‘织网人’放出来的诱饵?她身上有没有追踪器?”
“追踪器?”雷克冷笑一声,他猛地将扛着的阿杰小心地交给旁边一个高大的战士扶着,然后大步走到温时绯面前。在温时绯惊愕的目光中,他猛地伸出那只布满老茧和疤痕的大手,探向她的胸口——并非猥亵,而是精准地伸向她战斗服内侧一个隐藏的暗袋!
温时绯下意识地想躲,但雷克的速度快如闪电。嗤啦一声,他粗糙的手指直接撕开了暗袋的布料,从里面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巧的、由暗银色合金打造的精致发卡,造型简洁,像一弯纤细的新月,边缘被打磨得异常光滑,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内敛的金属光泽。发卡尾端,镶嵌着一颗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幽蓝色晶石。
看到这个发卡的瞬间,雷克那双冰冷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他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高大的身躯极其明显地僵硬了一下!捏着发卡的手指,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这个反应…太剧烈了!温时绯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发卡是清漪的!在垃圾场边缘坠落前,清漪塞给她的,说是紧要关头也许能证明身份…为什么雷克看到它的反应如此之大?
“这…这是…”雷克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种沙哑的稳定,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他死死盯着手中的发卡,仿佛要把它看穿。
“是清漪的。”温时绯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嘶声回答,“她让我保管的…她和零号在堡垒边缘坠落了…我们失散了…”她的话还没说完。
“清漪?!零号?!”一个低沉、沙哑、仿佛两块生锈的钢铁在摩擦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方传来。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穿透力和沉重的威压,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议论。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自动让开一条宽阔的通道。
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他的身材并不如雷克那般魁梧如山,甚至有些瘦削,但每一寸肌肉都如同老树的虬根般紧紧绞缠在骨架上,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他穿着一件同样沾满油污、却洗得发灰的帆布外套,右臂的袖子空荡荡地掖在腰带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饱经风霜,刻满了刀削斧凿般的深刻皱纹,如同下城钢铁荒野的缩影。一道狰狞的巨大伤疤,从他的左额角斜劈而下,划过紧闭的左眼(那里覆盖着一个冰冷的黑色金属眼罩),一直延伸到下颌,仿佛要将他的头颅劈开。仅存的右眼,瞳孔是浑浊的暗黄色,如同熄灭的炉火余烬,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让温时绯灵魂都感到震颤的锐利光芒,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人心。
他的步伐不快,甚至有些蹒跚,左腿明显带着旧伤。但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千钧的重量,仿佛整个钢铁要塞都在随着他的脚步微微震颤。一股无形的、混合着浓重硝烟、机油和血腥的铁锈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属于真正战争巨兽的气息。
他走到雷克面前,目光甚至没有在温时绯身上停留一秒,那双浑浊而锐利的右眼,死死地钉在雷克手中那个小小的合金发卡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喧嚣的钢铁要塞,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远处焊接的火花还在嘶嘶作响,锻锤敲打金属的声音也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瘦削而恐怖的身影和他目光锁定的发卡上。
老枪——温时绯瞬间确认,这个如同从地狱熔炉里爬出来的男人,就是密文中那个唯一的生路,“老枪”!
雷克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将那个小小的合金发卡递了过去,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压抑和…一丝恐惧:“头儿…是…是小姐的…”
老枪那只布满厚厚老茧、指关节异常粗大的左手,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伸向那个发卡。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重,仿佛那只手有千钧之重。当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那冰凉的合金时,整个钢铁要塞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没有咆哮,没有质问。老枪只是用那只粗糙的手指,极其轻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发卡光滑的弧线,仿佛在触碰世界上最珍贵的易碎品。他的指尖停留在那颗几乎看不见的幽蓝色晶石上,微微颤抖。
温时绯屏住了呼吸,她看到老枪那只浑浊的、仿佛熄灭余烬般的右眼,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碎裂。那并非悲伤的泪水,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可怕的东西——是支撑了无数年的钢铁壁垒,在瞬间崩塌时露出的、血淋淋的深渊。他脸上的肌肉在伤疤下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那道巨大的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他整个人的气势没有减弱,反而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内部积蓄着毁天灭地的熔岩。
“她…在哪?”老枪的声音响起,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钢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B-7区边缘…堡垒外层甲板和废弃通风井的夹缝…”温时绯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干涩,“她和零号被处刑者的冲击波震飞…坠落下去了…我们…失散了…”她艰难地补充,“零号…零号护着她…应该…应该还活着!”她不敢说零号最后那银眸的冰冷意志,那感觉同样令人不安。
“零号…”老枪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那只独眼里翻涌的黑暗风暴似乎凝滞了一瞬,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那风暴变得更加汹涌。他不再看温时绯,目光依旧死死锁着掌心的发卡,仿佛要将它烙印进灵魂深处。
“头儿!处刑者小队!三台!正朝着我们外围的‘铁毡’哨站移动!速度很快!”一个急促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一个悬空的观察哨传来,带着金属的扩音回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哨站请求指示!”
警报!
老枪抚摸发卡的手猛地攥紧!将那冰冷的金属死死捏在掌心!他霍然抬头!那只浑浊的右眼瞬间爆射出骇人的凶光!所有崩塌的情绪在瞬间被压缩、点燃,转化为焚尽一切的暴怒和杀意!那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席卷整个空间,让所有人都感到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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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住它们!”老枪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号角,冰冷、斩钉截铁,蕴含着滔天的怒火,“启动‘蜂刺’陷阱!所有重火力,给老子瞄准它们的关节和推进器!把它们给我撕碎在铁毡外面!”
“是!”铁熊发出一声狂吼,转身冲向武器堆。毒蛇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厉,迅速消失在通往上层火力点的楼梯口。整个钢铁要塞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引擎轰鸣,武器上膛,粗野的吼叫声此起彼伏。
老枪的目光终于从发卡上移开,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剑,第一次真正落在了温时绯脸上。那目光沉重得几乎让她站立不稳,充满了审视、怀疑,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属于父亲的痛苦和决绝。
“你,”老枪的声音如同沉重的铁块砸在地上,“带路。去B-7边缘。现在。”
他不再看任何人,攥着那枚小小的合金发卡,转身迈步,步伐依旧蹒跚,却带着一种踏碎一切的决心,走向要塞深处武器库的方向。那空荡荡的右袖管,在昏暗中微微晃动。
温时绯的心脏狂跳起来。带路?去那绝望的坠落点?看着老枪那如同走向毁灭般的背影,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阿杰需要救治,清漪和零号生死未卜,而下城的怒火已经点燃。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抬脚跟了上去。脚下的钢铁地面,冰冷而坚实。
冰冷。
刺骨的冰冷,混杂着浓重的金属锈蚀和某种劣质消毒水的味道,是清漪恢复意识时唯一的感觉。紧接着,是深入骨髓的疼痛,尤其是左肩,仿佛被沉重的机械反复碾压过。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间撕裂般的痛楚。
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过了好几秒才勉强聚焦。
幽暗。这是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四壁都是冰冷、布满划痕和暗沉污迹的金属板。头顶一盏惨白色的应急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忽明忽暗,让整个空间充满了不稳定感。空气污浊凝滞,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同样冰冷的金属平台上,身体被几条宽厚的、带有粗糙皮垫的合金拘束带紧紧固定着,手腕、脚踝和腰部都被死死锁住。活动范围极其有限。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堡垒边缘的爆炸,处刑者猩红的独眼,零号抱着她坠落时冰冷的怀抱,还有…零号那双最后时刻亮起的、毫无人类情感的银眸…
“零号…”清漪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微弱。她费力地扭动脖颈,看向自己的左侧。
零号就在她旁边。同样被固定在另一个冰冷的金属平台上,拘束带甚至更加厚重,关节处还额外加装了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能量抑制器。她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精致却冰冷的瓷偶。唯有她那头银白色的长发,在幽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微弱的光泽,成为这冰冷囚笼中唯一一抹异色。她的呼吸极其微弱,胸膛几乎看不到起伏。
“零号!醒醒!”清漪的声音带着焦急,挣扎着想要伸出手,但拘束带死死勒进皮肉,让她动弹不得。
“省点力气吧,小丫头。她醒不过来的。”一个沙哑、油腻,带着浓重下城口音和毫不掩饰恶意的声音,突兀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清漪猛地循声望去。在囚笼的角落阴影里,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肮脏的、沾满不明油污的工装裤和一件磨损严重的合成纤维背心,裸露在外的双臂肌肉虬结,布满了陈旧的疤痕和新鲜的刺青——扭曲的毒蛇缠绕着断裂的齿轮。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让他笑起来时显得异常狰狞。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锯齿匕首,匕首的锋刃在惨白的应急灯光下不时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
“你是谁?这是哪里?”清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警惕。她注意到角落堆放着一些空的营养膏包装和几个浑浊的水壶,墙壁上还挂着几副脏污的扑克牌。这里更像是一个临时的看守点,而非财阀的正式牢房。
“我?”刀疤脸男人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你可以叫我‘蝮蛇’。至于这里嘛…”他用匕首的刀尖随意地敲了敲冰冷的金属墙壁,发出当当的闷响,“欢迎来到‘铁棺材’,堡垒B-7区边缘的废弃空气过滤单元改造的…临时招待所。专为你们这种‘贵客’准备。”
“财阀的走狗?”清漪冷冷地盯着他。
“走狗?”蝮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嘎笑声,“别把我和那些穿黑皮套的铁疙瘩混为一谈!老子是‘齿轮帮’的!拿钱办事!懂吗?有人出了大价钱,让我们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照顾’好两位小姐,尤其是…”他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在清漪苍白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昏迷的零号身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位银头发的小美人儿。啧啧,财阀的大人物们口味还真独特。”
齿轮帮?清漪的心沉了下去。这是下城臭名昭着的雇佣兵和拾荒者团伙,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看来财阀为了抓捕她们,连这种下三滥的力量都动用了。
“你们想要什么?”清漪试图拖延时间,同时暗中观察着拘束带的锁扣结构,那是老式的机械齿轮锁。她受过训练,只要有合适的工具,并非没有机会。
“想要什么?”蝮蛇站起身,拖着脚步走到零号的平台边,居高临下地用匕首的刀背轻轻刮过零号冰冷的脸颊,动作充满了亵渎的意味。“雇主说了,要活的。尤其是她,要确保她‘完好无损’地送到某个大人物手里。至于你嘛…”他转过头,看向清漪,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只要别玩坏了,怎么处理…嘿嘿,就看兄弟们的心情了。毕竟这鬼地方,鸟不拉屎,总得找点乐子,对吧?”
他身后的阴影里,传来另外两个男人压抑的、不怀好意的低笑声。清漪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另外两个齿轮帮成员,一个瘦得像竹竿,一个矮胖如球,都穿着类似的肮脏衣物,眼神同样贪婪而肮脏地在她和零号身上扫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窜遍清漪的全身。她不怕死,但落入这些渣滓手中…她不敢想象那下场!尤其是零号!
“别碰她!”清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决绝的愤怒。
“哟?还挺硬气?”蝮蛇像是被逗乐了,他离开零号,踱步到清漪的平台前,俯下身,那张带着刀疤和恶臭气息的脸几乎凑到清漪面前。“小丫头,搞清楚状况。在这里,老子说了算!我想碰谁就碰谁,想怎么碰就怎么碰!”他伸出那只肮脏的手,带着浓重的汗味和机油味,朝着清漪的脸颊摸来!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清漪皮肤的瞬间!
嗡——!!!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巨大轰鸣,毫无征兆地响起!整个狭小的金属囚笼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摇晃!顶棚的应急灯疯狂闪烁,最后啪的一声彻底熄灭!角落堆放的杂物稀里哗啦地倾倒!
“操!怎么回事?!”蝮蛇的手僵在半空,惊骇地抬头望向剧烈震颤的顶棚。另外两个齿轮帮成员也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
震动持续着,伴随着一种尖锐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嘎吱——嘎吱——!这声音极其刺耳,仿佛有巨大的钻头正在…正在穿透厚重的金属壁垒?!
清漪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她猛地扭头看向囚笼侧面的墙壁!在剧烈的震动和闪烁的、从角落一盏备用应急灯发出的微弱红光下,她清晰地看到——那面厚重的、布满污迹的金属墙壁中央,一个点正在迅速变红、发亮!周围的金属如同被无形的高温熔融,发出滋滋的声响,正肉眼可见地向下凹陷、扭曲!
这不是地震!这是…有人在强行切割、钻穿墙壁!
“妈的!是上面!是堡垒的维修通道方向!”那个矮胖的齿轮帮成员惊恐地指着变红发亮的墙壁中心点,“有东西…有东西在钻进来!”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瞬间达到了顶峰!嘎吱——嗤啦!!!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墙壁中央那发红发亮的点猛地被洞穿!一个闪烁着炽白光芒、高速旋转的钻头尖端,如同毒蛇的獠牙,带着灼热的气浪和飞溅的金属熔渣,悍然突入了囚笼内部!
白光刺目!热浪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