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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帝都,承天门。
正值晌午,冬日难得的暖阳懒洋洋地洒在朱红色的巍峨城楼上,试图驱散空气中刺骨的寒意。
城门官赵老六裹着厚实的旧棉袄,揣着手,缩在避风的门洞里,眼皮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耷拉着。
年关将近,进出城的人流比往日稀疏了许多,连带着守门兵卒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得儿——驾!八百里加急!北疆军报!闪开!统统闪开!”
一声嘶哑到极致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狂吼,如同炸雷般在官道尽头响起!瞬间撕碎了城门附近的慵懒与平静!
赵老六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溜圆!
只见官道尽头,一骑快马如同离弦的血箭,正以疯狂的速度直扑城门!
马上的骑士,浑身浴血,甲胄残破,脸上糊满了血污和冰碴,几乎看不清面容。
他胯下的战马口鼻喷着浓郁的血沫白气,四蹄翻飞间带着一种濒死的癫狂,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北疆!八百里加急!”
那骑士再次嘶吼,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他手中高举着一支特制的、缠着三道刺目血红色翎羽的铜管!
“是红翎急使!北疆大捷?!”
赵老六的心脏猛地一抽,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门洞里冲了出来,嘶声对着手下和前方的人群咆哮,“快!让开!给军爷让路!快!开中门!开中门!”
守门兵卒如梦初醒,慌忙用长矛驱赶开前方挡路的零星行人车马。
沉重的承天门中轴大门,在刺耳的“嘎吱”声中,被数名兵卒合力推开一道仅供一骑通过的缝隙。
轰隆隆!
血色的骑士没有丝毫减速,如同一道旋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硝烟味和刺骨的寒气,猛地从赵老六身边卷过!
马蹄铁踏在青石板路面上,溅起一串刺目的火星!那凛冽的杀伐之气和急迫感,让赵老六和所有守门兵卒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北疆……大捷?” 赵老六喃喃自语,望着那骑士绝尘而去、直奔皇城方向的背影,老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他守了三十多年城门,见过无数次红翎急使,但从未见过如此惨烈、如此……带着狂喜征兆的军报!
那骑士身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煞气,还有那嘶吼中隐含的激动,都指向一个令人血脉贲张的可能!
“快!快看!红翎急使!北疆来的!”
“老天爷!那军爷身上全是血!北疆打大仗了?”
“是捷报还是……败报?”
“闭嘴!看那军爷的气势,准是捷报!天佑我大夏!”
短暂的死寂之后,承天门附近瞬间炸开了锅!行商、脚夫、进城办事的百姓,纷纷围拢过来,议论声如同沸水。
无数道目光追随着那血色骑士消失的方向,充满了惊疑、紧张,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期盼。
皇城,朱雀门。
沉重的宫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一道缝隙。当值的禁卫军统领张威,早已被承天门方向的骚动惊动,亲自带人守候在此。
看到那如同血葫芦般冲来的骑士和他手中高举的三道红翎铜管,张威瞳孔骤缩!
“验令!” 张威厉喝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骑士猛地勒住几乎要瘫倒的战马,战马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前蹄一软,轰然跪倒在地!
骑士也被巨大的惯性甩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宫门广场上,溅起一片尘土。
但他挣扎着,用颤抖的手,将那道染血的铜管死死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摸出一块同样沾满血污的虎符令牌,高高举起!
张威快步上前,一把抓过令牌,只扫了一眼那独特的北疆镇守使印记和上面干涸的暗红血迹,便再无怀疑!
他猛地蹲下身,从骑士颤抖的手中接过那沉甸甸、带着浓烈血腥气的铜管。
“军报……北疆……大捷……狼主……负伤……遁走……”
骑士气若游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几个破碎的词句,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大捷?狼主负伤遁走?!”
张威浑身剧震,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铜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冲上头顶!
他霍然起身,对着身后的禁卫厉声咆哮,声音因为激动而完全变调:“快!抬下去!最好的太医!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
你!立刻去禀报当值秉笔太监!北疆八百里红翎急报!大捷!天大的捷报!直呈陛下!快!跑起来!”
“是!” 几名禁卫手忙脚乱地抬起昏迷的骑士。
另一名年轻禁卫如同受惊的兔子,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转身朝着深宫内苑狂奔而去,连滚带爬,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
张威死死攥着那道染血的铜管,感受着上面冰冷的金属质感和尚未散尽的硝烟血腥,胸膛剧烈起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眼中那如同火焰般燃烧的激动与狂喜,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亲自护送着这道足以震动整个大夏帝国的捷报,朝着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金銮殿方向,疾步而去!
每一步踏在青石板上,都仿佛踏在历史的脉搏之上!
“八百里加急!北疆大捷!直呈陛下——!”
年轻禁卫凄厉变调的喊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皇城内苑的肃穆与宁静。
这喊声穿过重重宫阙,越过道道朱门,在深宫高墙间反复回荡、叠加,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北疆大捷!”
“大捷!!”
“……”
正在御书房内,对着南方水患奏折焦头烂额的皇帝夏弘帝,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狂喜的嘶吼惊得手腕一抖,一滴浓黑的墨汁“啪嗒”一声滴落在奏折上,迅速晕开一片污迹。
“放肆!何人在宫禁喧哗!”
侍立在侧的秉笔太监王德全脸色一变,尖声呵斥。
然而,不等他话音落下,御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当值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脸色煞白,却又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陛……陛下!红……红翎急使!北疆……北疆八百里加急!禁卫张统领亲呈!说是……说是大捷!天大的捷报!”
“北疆?大捷?” 夏弘帝猛地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精光,随即被更深的疑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笼罩。
他放下朱笔,缓缓站起身,明黄色的龙袍在烛光下微微晃动,“呈上来!”
王德全几乎是抢步上前,从小太监手中接过那支染血的三翎铜管,又快步小跑着,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捧到御案前。他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夏弘帝的目光死死盯在那铜管上刺目的红翎和暗红的血迹上,伸出手,动作竟也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迟疑。
他接过铜管,入手冰凉沉重,那浓烈的血腥气让他眉头微蹙。他熟练地拧开铜管末端的火漆封印,抽出一卷被鲜血浸透大半、边缘已经发硬卷曲的明黄色绢帛。
御书房内,落针可闻。只剩下皇帝展开绢帛时,那细微的“沙沙”声。王德全和小太监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夏弘帝的目光快速扫过绢帛上那力透纸背、甚至带着血痕的狂草字迹。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坎上!
“……臣,武威侯、北疆防御使秦烈,泣血拜奏:北疆告急数月,幸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百姓同心……
狼主蒙哥亲率十万铁骑,倾巢来犯,势若疯魔……
苍狼、磐石、烽台诸城,浴血死守,城垣数度易手,血流漂杵……
臣率北疆军民,凭坚城利械,苦战数月,挫敌锋芒于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