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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繁华的夜市就在眼前，伸手却触摸不到，就好像海市蜃楼，隐匿在虚无的泡沫里。
手持团扇半遮面的女郎眼含秋水，与身边人笑谈，白皙的手腕上两只翠绿翡翠镯叮当作响。
高高梳起的发髻中戴着一朵淡黄牡丹，一只白玉发簪将耳际的碎发别起，露出优美的脖颈。
她倚靠在牌坊之下，臂弯处绣着玉兰的红色披帛随风飘扬。
带着一阵清香，轻柔的向文若鼻尖拂来。
文若眉头微皱，向后退开一步，她还没有所表示，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小贩就已叫嚷了起来。
“这位娘子，可小心着些，你那香膏刺鼻，可别惊扰到了在下的客人！”
那女郎惊呼一声，顿时羞红了脸，只下意识拿扇遮面，连声说对不住。
葱白的手指修长，红色的蔻丹莹润透亮。
她下移团扇，露出双眼，秋水含波的双眼羞怯又惊奇的盯着文若。
那厢呵斥了女郎的小贩，已开始滔滔不绝的对文若介绍着此地的玄妙。
“客官有所不知，此地乃圣人闻道之处，往后便是茂林修竹之处，清奇俊秀之处多不胜数。”
“因与圣人相关，此地日益繁华，前来求道之人多不胜数，圣人不堪烦扰，设下禁制，除我等山民，若想入得茂林…”
那小贩说到此处，忍不住嘿嘿笑道：“须得山民相携…”
“客官，随便买些，我领你入内！”
他话音刚落，那有些羞怯的女郎也附和道：“客人，史老二没说错，就是如此。”
“他开店许久了，颇有信誉！”
“我看客英姿飒爽，气度不凡，身有清气环绕，想来定是修道者。”
那女郎说着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接着道：“能入圣人修道之处，定对你往后修行有诸多益处…”
两人此起彼伏的劝导，听到文若耳中变成了喋喋不休的低语，拉长的音调变形，阴沉又诡异。
文若有些不耐的皱眉，冷冷的说道：“不用！”
那两人皆是一愣，随后更加急迫的想要劝说。
文若抽刀出鞘，凌冽的寒光闪过，那竖立的高耸牌中发出一道尖锐的哀鸣。
书写工整的茂林夜市匾额被整齐斩断，那倚靠在牌坊下的女郎惊叫一声，甩开团扇整个人向后飘去。
飞舞的红裙下是烟雾一般的下肢，瘫倒的碎石瓦片中，那秋水眼眸下是一张裂开的巨口，尖锐突出的獠牙下，有还没来得及咽下的口水。
如烟飘荡的尘埃中，一团团青蓝鬼火飘荡，各色小摊上，红绸变得灰败，各色瓜果变成了鲜血淋漓的人头，突出的眼珠中有小指大小的蛆虫蠕动。
和善的老板面目狰狞灰败，青面獠牙中猩红的舌头垂到了地面。
黑色的冥字写在白色的灯笼上，喜庆的对联变成了黄色的挽联。
见迷惑不成，那小贩也不再伪装，弯着的脊背从腹腔里扯出，粗壮的手臂一节一节的生长，头顶长出的犄角上有一张惨白的脸。
黑色的眼圈盯着文若，嘴里念着不知名的咒语。
他在这鬼市的地位应当很特殊，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其余鬼物，在见他动作后都是一顿。
只垂涎的盯着文若，可惜自己无缘尝到这优质的猎物。
文若却并未在意那小贩的变化，一如刚才一样，只抬脚就朝前走。
这一动作瞬间点燃了那小贩的怒火，整只鬼上都燃烧起了那幽蓝的鬼火。
它咆哮一声，长矛一样的四肢插入底下，咕咕噜噜声中无数白骨从地里爬出，层层叠叠的枯手朝文若抓去。
一柄漆黑的闸刀在文若头顶浮现，冰冷的寒芒从闸刀口闪过，毫不犹豫的朝文若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