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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极其细微、几乎听不见的轻响。
草绒上被火星子触碰的地方，迅速焦黑了一小块，冒起一股更加明显的白烟，但…仅此而已！别说火焰了，连个像样的火苗都没蹿起来！
徐鑫的脸彻底黑了。这“引火术”也太特么坑爹了吧？！这效果，还不如老爹那两块破石头呢！
“娃…你…你手没事吧？” 王氏看着儿子掌心冒烟（其实是火星熄灭后的残留），吓得脸都白了，以为他被烫着了。
徐老实也皱紧了眉，看着那团只是多了一个黑点的草绒，又看看儿子涨红的脸和掌心，眼神复杂。他叹了口气，没说话，再次拿起燧石，准备继续他那枯燥而顽强的敲击。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徐鑫。看着父亲再次佝偻下去的背影，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一股强烈的不甘和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这破系统！这坑爹的技能！连点个火都做不到，还谈什么自力更生赚十文钱？难道真要顶着“霉运缠身”的惩罚去喝西北风？
不行！再来一次！
徐鑫的倔劲儿上来了。他不管不顾，再次疯狂地催动意念，这一次不再是小心翼翼地引导，而是近乎粗暴地压榨着丹田内那丝可怜的灵气！
给我——烧！
嗡！！！
丹田内那丝淡白色的灵气被强行抽取了大半！一股远比刚才灼热、但也更加狂暴紊乱的热流猛地冲向他的右臂！
“呼啦——！”
一声清晰的火焰燃烧声骤然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几颗可怜的小火星，而是一股足有半尺多高、颜色橘黄中带着明显黑烟、极不稳定地跳跃扭动着的火焰，猛地从徐鑫的掌心喷涌而出！
这火焰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远超徐鑫的预料和控制！
他只觉得掌心一股灼痛传来，下意识地手一抖！
那失控的半尺火焰，如同一条脱缰的火蛇，方向猛地一偏，没有冲向灶膛里的引火草绒，而是直接燎向了灶台边缘堆放的一小堆干燥的引火柴禾！
干燥的柴禾遇火即燃！
“轰！” 的一声轻响！
那堆引火柴禾瞬间被点燃，橘红色的火苗猛地窜起，贪婪地舔舐着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火光照亮了徐鑫因为惊愕和掌心灼痛而有些扭曲的脸，也照亮了徐老实和王氏瞬间变得煞白的脸！
徐老实手中的燧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王氏手里的瓦盆差点脱手，半瓢浑浊的水洒了一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灶膛口那团引火草绒依旧半死不活地冒着青烟，而灶台边，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正欢快地跳跃着，将茅屋昏暗的角落映照得一片通明，也将徐鑫那只还残留着火焰余温和淡淡焦糊味的右手，照得分外醒目。
徐老实和王氏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徐鑫那只手上，又猛地转向灶台墙壁上贴着的那张早已褪色模糊、画着一个简陋灶神形象的黄纸。
“灶…灶王爷…显…显灵了？！” 王氏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尖锐得变了调。
“噗通！噗通！”
两声沉闷的膝盖砸地声几乎同时响起！
徐老实和王氏，这对老实巴交、敬畏鬼神的贫苦农民，没有任何犹豫，对着那张灶神画像的方向，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他们双手合十，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灶王爷显灵了！多谢灶王爷开恩！多谢灶王爷开恩呐！” 徐老实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敬畏和惶恐，“是小的没用，点不着火，惊扰了您老人家！您老息怒！息怒啊！”
“灶王爷保佑！灶王爷保佑我儿！都是小儿无知，冲撞了您！您老大人有大量，莫怪莫怪！” 王氏更是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额头迅速红了一片。
他们磕得如此用力，如此虔诚，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感激和卑微，都通过这最原始的方式，传达给那位冥冥之中“显圣”的灶君司命。
徐鑫站在原地，右手掌心还残留着灼痛和一丝麻木，空气中弥漫着柴禾燃烧的烟火气和掌心皮肉微微焦糊的味道。他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对着灶王爷画像疯狂磕头的父母，再看看灶台边那堆兀自燃烧、照亮了整个灶间的火焰，以及依旧冰冷漆黑的灶膛…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如同冰冷的铁钳，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
这误会…好像闹得有点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