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盛世系统

第171章 暗流、曙光与崩裂的阴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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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魁的铁令如同投入滚烫铁水的冰块,瞬间在混乱的工地凝固出一片肃杀的禁区。亲卫甲士刀枪齐举,寒光在跳跃的火把下连成一片冰冷的铁壁,将墨衡和他那张承载着通州生机的图纸牢牢护在中心。三倍的火把被点燃,炽烈的光芒粗暴地驱散了一切阴影,将墨衡苍白如纸、汗血交织的脸庞和图纸上繁复的线条照得纤毫毕现,也映出他因剧痛而微微痉挛的指尖。

墨衡的世界只剩下图纸和右眼深处那永无止境的、烧红的钢针搅动。视野边缘的血雾越来越浓,蚕食着本就模糊的线条。他几乎将脸贴在图纸上,左眼死死盯住惰轮组的关键连接点——李岩以“以力破巧”点破迷津之处。炭笔在他颤抖的手中艰难移动,勾勒着加厚的轴承托、加重三成的配重滑块、双层加固的铁箍。每一次笔尖的滑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汗水混着血污不断滴落,晕开图纸上小小的墨团。他猛地甩头,试图驱散那片翻涌的血色,换来一阵更剧烈的眩晕。

“大人!配重滑块毛坯好了!您过目!”鲁匠人嘶哑的吼声穿透人墙,带着铁与火的焦灼。老匠人双手捧着一块沉重的铸铁毛坯,边缘还散发着高温锻打后的微红。隔着甲士的缝隙,墨衡艰难地抬眼,目光掠过那粗糙的轮廓,手指颤抖却精准地指向图纸上一处微小的凹槽:“这里…应力集中…需…圆角过渡…再磨…”

“圆角!应力点磨圆!”鲁匠人毫不迟疑,转身将毛坯塞给一个赤膊的年轻铁匠。铁砧上立刻响起急促而沉稳的锤打声,火星四溅,每一锤都砸在通州焦渴的土地上,砸在无数灾民绝望的心坎上。

李岩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矗立在墨衡身侧。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既扫视着图纸上墨衡艰难推进的细节,更警惕地穿透外围的铁壁人墙,刺向工地每一个幽暗的角落。赵魁的军令在夜色中回荡,调动着兵马,编织着对陈万财及其党羽的天罗地网。然而,李岩的心神深处,却盘踞着另一道更冰冷、更沉重的阴影——系统那毫无感情的宣告:

【警告!高能动能武器锁定!威胁等级:致命!】

【紧急规避协议启动!能量场偏转强制介入!本源能量消耗:1.2%!】

1.2%!仅仅为了偏转一支弩箭!指尖无意识地再次拂过额角那道微不可察的灼痕,一种荒诞而深沉的寒意沿着脊椎蔓延。这力量,代价几何?每一次“兑换”与“介入”,消耗的究竟是什么?是某种不可再生的“库存”,还是……某种维系这“系统”存在的、更根本的基石?它每一次出手,是否都在加速一场看不见的倒计时?这念头如同毒藤,在他冷静的表象下疯狂滋长,带来前所未有的警惕与疏离。他对这“助力”的依赖,是否正在将自己拖入更深的、无法预知的深渊?这份疑虑,远比刺客的弩箭更让他心悸。

---

千里之外的京城,西苑精舍。

周延儒指尖敲击紫檀桌面的笃笃声,在滴漏单调的水滴伴奏下,如同催命的更鼓。阴影中的下属已如鬼魅般消失,去执行清洗陈万财和散播“天象”的指令。精舍内只剩下他一人,昏黄的灯光在他清癯的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

他缓缓起身,走到书案旁一座半人高的青铜仙鹤香炉前。炉腹中并非寻常香料,而是一小堆色泽晦暗、触手冰凉的奇异矿石碎块。他取过一支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拨弄着矿石,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随着银针的搅动,炉腹内并无明火燃起,却有一股极其微弱、冰冷死寂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瞬间让精舍内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度。墙上的水墨山水似乎蒙上了一层无形的灰翳,那悠远的意境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所侵蚀。

“绝户煞……”周延儒低声自语,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眼中闪烁着洞悉秘密的幽光,“引动地脉死气,聚敛阴浊……李岩,赵魁,你们以为挖出块石头就能定乾坤?可笑!这天地间真正的‘煞’,岂是凡俗能解?”

他凝视着香炉内逸散的丝丝寒气,仿佛看到了通州筒车工地上那令人不安的“铅茧”,看到了李岩和墨衡在它面前苍白惊惧的脸。这邪石,在他眼中,并非罪证,而是……一枚绝佳的棋子,一枚可以撬动更大局面的杠杆。

“来人。”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静谧。

另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垂手侍立,气息比之前的下属更加内敛深沉。

“传信给‘钦天监’的徐主簿,”周延儒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让他‘观测’到,通州方向,地气紊乱,隐有黑煞之气冲犯中宫紫微,主国本动摇,奸佞擅权,擅动地脉,招致天罚。此象,与西苑‘观星台’张博士所解天意,互为印证。” 他刻意加重了“钦天监”三字。钦天监,那是直接对皇帝负责、观测天象、解释天意的官方机构,其分量远非一个观星台的博士可比。

“是。”门口的身影低应,瞬间消失。

周延儒坐回书案后,铺开一张洒金信笺,提笔蘸墨。这一次,他的字迹不再是命令的凌厉,而是带着一种饱含忧虑与痛心的凝重:

“恩师张老大人钧鉴:学生夜观星象,兼闻通州异动,忧心如焚。李岩、墨衡辈,为求速功,罔顾天道,于筒车根基之下擅动地脉,竟掘出至阴至邪之物!此非天灾,实乃人祸!引动地气反噬,黑煞直冲帝星,兆示国本动摇,奸佞乱政。学生位卑言轻,然念及社稷安危,万民福祉,不敢不言。恳请恩师联络清流正直之士,务必将此‘天象人祸’之真相,泣血上达天听!通州数十万生灵涂炭之危,大胤国运倾颓之兆,皆系于此!切切!学生延儒顿首再拜。”

信笺末尾,他郑重地盖上自己的私章。这封信,将会通过隐秘的渠道,送到早已致仕、却依旧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德高望重的“清流领袖”张阁老手中。一位是当朝实权侍郎,一位是退隐的清流泰斗,由他们共同“发现”并“泣血”上奏的“天象示警”和“人祸根源”,其冲击力,绝非等闲。

做完这一切,周延儒靠回椅背,闭目养神。精舍内,滴漏的水滴声和青铜炉内散发的丝丝阴寒之气交织在一起。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以京城为中心,悄然向通州、向大胤朝堂的每一个角落席卷而去。他要让李岩的密报抵达御前时,皇帝和满朝文武的耳朵里,早已被这“天罚”的声浪所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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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筒车工地,曙色微熹。

黑夜的惊悸与混乱被强行压下,转化为一种近乎悲壮的劳作。火把依旧通明,映照着工匠们布满血丝却异常专注的眼睛。锯木声、凿击声、铁锤敲打声、榫卯咬合的笃笃声……汇聚成一股顽强不屈的洪流,冲击着笼罩在工地上空的死亡阴影。

核心工台上,墨衡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全靠一股近乎燃烧生命的意志支撑。他的右眼彻底被血污覆盖,视野一片漆黑,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汐,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所有的重负,都压在了那只同样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如鹰的左眼上。

“墨大人!主轮轴承托,双层铁箍,已…已按图箍死!”鲁匠人的声音带着一夜鏖战的嘶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墨衡没有抬头,只是伸出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摸索着伸向台面上一个刚刚送来的沉重部件——惰轮组的核心偏心连杆。他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指尖传来的并非视觉,而是触觉的记忆:图纸上标注的每一个尺寸,每一处倒角,每一次应力分析。他粗糙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量具,在连杆的关键枢轴孔、与主轮轴的咬合面上缓缓划过,感受着金属表面的平滑度、倒角的圆润、以及加工后残留的细微毛刺。

“这里…”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手指停在枢轴孔内壁一处极其微小的凸起上,“毛刺…刮刀…细磨…” 他无法看见,但指尖的触感清晰地告诉他,这微小的瑕疵,在高速运转的水流冲击下,足以成为致命的应力点,导致整个结构崩裂。

旁边的工匠立刻递上细小的刮刀和油石。墨衡的手指引导着工具,在肉眼难辨的孔洞内壁进行最后的修整。每一次刮蹭,都牵动着他全身的剧痛,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角淌下。他完全依靠触觉和脑海中那幅清晰的图纸在操作,整个人如同与冰冷的金属融为一体。

李岩站在他身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看到了墨衡指尖的精准,更看到了那指尖无法抑制的颤抖和身体濒临极限的摇晃。他看到了墨衡完全依赖左眼和触觉工作的状态,那被血污覆盖的右眼,如同一个不祥的注脚。李岩的拳头在袖中无声地握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强行压下心中的忧虑和那系统带来的冰冷阴影,目光如同磐石,为墨衡隔绝着外界的一切干扰。时间,此刻就是生命,是通州最后的生机。

当最后一处毛刺在墨衡的指尖下消失,他身体猛地一晃,几乎栽倒。李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入手处,一片冰凉湿滑,全是冷汗。

“装…装上去…”墨衡喘息着,仅存的左眼死死盯着那根经过他指尖“校准”的偏心连杆,如同看着自己最后的心血。

“装!”鲁匠人嘶吼一声,早已准备好的工匠们立刻行动起来。沉重的、加重三成的配重滑块被吊起,加厚箍死的轴承托被精准定位,最后,那根凝聚了墨衡最后意志、被触觉打磨完美的偏心连杆,被小心翼翼地送入预定位置。巨大的扳手开始发力,粗壮的螺栓在巨大的扭矩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最终被彻底锁死!

整个惰轮组核心,在黎明的微光中,如同一个钢铁铸就的、充满力量感的怪兽心脏,稳稳地嵌入了筒车那巨兽骨架般的庞大主体结构之中!

“准备…试转!”鲁匠人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工匠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外围警戒的甲士们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核心。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引水渠残留的呜咽风声。

墨衡在李岩的搀扶下,艰难地站直身体,那只独眼死死锁定在惰轮组上。他的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疼痛和虚弱如同潮水般要将他淹没,但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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