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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衡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伪造传国玉玺?!此乃诛九族的大罪!但当他看到赵琰眼中那孤注一掷的决绝,看到御榻上气息奄奄的王承恩,一股属于墨者的热血瞬间冲上头顶!他重重跪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臣…万死!定不负陛下所托!三日之内,必献上足以乱真之‘玺’!若有半分差池,臣自裁以谢!”
“好!”赵琰扶起墨衡,将真正的玉玺小心地推到他面前,“此物,交由你保管三日!朕要你,就在这乾清宫暖阁之内,完成此事!所需一切,王承恩手下信得过的小火者会秘密为你备齐!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朕知!”
墨衡双手郑重地捧起那方承载着帝国气运的重器,感受着其上传来的温润与沉重,只觉得肩头仿佛压上了千钧重担,但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臣,领旨!”
* * *
**翌日深夜,天牢最底层,水字一号牢房。**
潮湿、阴冷、混杂着霉味和淡淡血腥的空气令人窒息。墙壁上插着的火把光线昏暗,勉强照亮了牢房中央那个蜷缩在冰冷稻草堆上的肥胖身影。刘瑾身上的蟒袍早已被扒去,只穿着一件肮脏的单衣,额头的伤疤在昏暗光线下更显狰狞。他闭着眼,看似在昏睡,但眼皮下眼珠的剧烈转动,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咔哒…咔哒…”
极其轻微、如同老鼠啃噬木头的声响从牢门方向传来。刘瑾猛地睁开眼!那声音…是东厂最高级别的联络暗号!
他挣扎着坐起,挪到牢门铁栏边。只见一个穿着最低等狱卒号服、帽檐压得极低的身影,正蹲在门外,佯装清理墙角的污垢。借着身体的遮挡,一个用油纸包裹的极小纸卷,被迅速塞进了铁栏下的缝隙。
刘瑾心脏狂跳,不动声色地用脚将纸卷踩住,拖入稻草深处。那狱卒做完这一切,如同无事发生般,慢悠悠地离开了。
刘瑾背对着牢门,颤抖着手,在稻草下摸索着打开油纸卷。上面只有一行用密语写就的小字,却让刘瑾瞬间如坠冰窟:
【王未死,墨续命。帝疑暗线,三日必查。曹匿,鸩房毁。羽林围府,秘库未启。】
短短数行字,传递的信息却如同重锤:
王承恩没死!墨衡在为他续命!皇帝根本没指望他查出什么暗线,三日之期纯粹是逼他狗急跳墙的陷阱!他最后的底牌之一,掌管“鸩房”的曹化淳失踪了,最隐秘的毒巢被捣毁!他的九千岁府邸已被羽林卫团团围住,但他最核心的秘密——藏匿着无数罪证和致命把柄的秘库,羽林卫还没找到入口!
秘库!刘瑾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光芒!那里面,有他与北狄王庭往来的密信原件!有他构陷忠良、贪墨军饷的账册!有他暗中培植死士、收买将领的名单!更有…那足以让赵琰身败名裂、让整个大胤皇室蒙羞的惊天秘闻!这是他最后的翻盘筹码!也是他唯一能用来威胁某些人、换取一条生路的“投名状”!
秘库的钥匙…秘库的钥匙在他心腹死士手中,而开启秘库的最后一道机关,需要一样东西——一样能完美契合机关核心凹槽的东西!那样东西的印记…他曾在秘库设计图上见过无数次!其形制…其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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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一个极其大胆、近乎异想天开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那个凹槽的形状…那方圆四寸的印记…那五龙交纽的轮廓…难道…难道是?!
传国玉玺?!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都战栗起来!是了!只有象征皇权至高无上的玉玺,才配得上作为他这绝密宝库的最后锁钥!设计秘库的异人,定是用了这种匪夷所思又胆大包天的方式,将秘库的开启与大胤的皇权象征死死绑定!
他必须得到玉玺!必须在三日期限内,打开秘库,拿到里面的东西!只有这样,他才能拥有谈判的资本!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否则,等待他的只有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可玉玺在深宫大内,由皇帝亲自保管,如何能得手?刘瑾在狭窄污秽的牢房里如同困兽般踱步,额角青筋暴跳。强抢?绝无可能!偷盗?皇宫戒备森严,尤其是乾清宫…
等等!刘瑾猛地停下脚步,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因为贪婪被他抓住把柄、安插在乾清宫当值多年、负责夜间看守暖阁外层的小火者!此人胆小如鼠,但胜在位置关键!
一个极度疯狂、风险高到九死一生的计划,在刘瑾绝望的脑海中迅速成型。他需要传递消息出去!需要调动他在宫外残存的、最隐秘的死士力量!需要那个小火者做内应!还需要…一个能模仿玉玺重量的替代品,在得手后短暂迷惑守卫,争取逃离时间!
时间!他只剩下两天两夜了!
刘瑾扑到牢门边,用指甲在潮湿冰冷的石壁上,以一种极其怪异的频率和角度,开始疯狂地刮擦、敲击!刺耳的声音在死寂的牢狱中回荡,传递着只有东厂最高层才能听懂的、绝望而疯狂的指令。
* * *
**第三日,黄昏。乾清宫暖阁内室。**
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赵琰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夕阳的余晖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一片血色。御榻上,王承恩依旧昏迷,但脸色似乎比前两日好了一丝丝,呼吸也平稳了些许。墨衡守在旁边,眼窝深陷,满脸疲惫,显然这三日不眠不休的“造玺”耗费了他巨大的心神。
一名穿着青色内侍服、毫不起眼的小火者低着头,脚步轻而快地走进内室,对着赵琰的背影无声跪下,双手高举过头顶,捧着一个同样被明黄色锦缎覆盖的方形漆盘。
赵琰没有回头。
墨衡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掀开了锦缎。
一方玉玺,静静地躺在漆盘之中。莹白温润,五龙交纽,威严厚重。玺面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笔力遒劲,古意盎然。尤其右下角那道细微的“三光纹”,其走向、深浅、与周围纹理的融合,简直与原玺如出一辙!若非亲手制造,连墨衡自己都难以分辨!
赵琰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过漆盘上的玉玺。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玺面,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最后停留在那道“三光纹”上,细细摩挲。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感传来,与原玺浑然天成的触感有着几乎无法察觉的差异。
“好一个…足以乱真!”赵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收回手,看向墨衡,“墨卿辛苦了。”
“臣分内之事。”墨衡躬身,声音沙哑。
赵琰的目光转向那名小火者:“东西放下,你,退下吧。今日之事,若泄露半字…”
“奴婢万死不敢!”小火者声音颤抖,将漆盘轻轻放在旁边的紫檀小几上,深深叩首,倒退着迅速离开了暖阁。
就在小火者身影消失在门外的瞬间,赵琰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他猛地抓起漆盘上的假玉玺,入手微沉,分量竟也模仿得八九不离十!他快步走到御案前,将真正的传国玉玺小心地放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内衬明黄软绸的紫檀木盒中,锁上机关暗扣。然后,他拿起那方假玉玺,稳稳地放在了御案正中央——那个原本属于真玺的位置!
烛光下,假玉玺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威严而神圣。
“饵,已布下。”赵琰的声音冰冷,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他看向墨衡,又看了看昏迷的王承恩,“接下来,就等那条…自诩为九千岁的毒蛇,入瓮了!”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吞噬了紫禁城。一场围绕着皇权象征的致命陷阱,在乾清宫这帝国心脏之地,悄然张开了獠牙。而天牢深处,一双充满怨毒与疯狂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乾清宫的方向,等待着最后搏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