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龙骧:从将门遗孤到开国圣主

第138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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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诏狱深处,空气凝滞得如同铁块,腐朽和血腥味浓得化不开,一丝风都透不进来。张承业踏下最后一级石阶,脚下湿滑的苔藓让他微微踉跄,秦山蒲扇般的大手立刻稳稳扶住了太子的胳膊。

“殿下当心。”秦山的声音压得极低,在这死寂的囚牢里却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那张在战场上被风沙磨砺得粗糙的脸绷得死紧,豹眼圆睁,警惕地扫视着两侧黑沉沉的铁栅栏。栅栏后,一道道或麻木、或惊惧、或怨毒的目光投射出来,落在张承业明黄色的太子常服上,如同实质的针刺。

张承业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翻涌的不适,强迫自己挺直了尚且单薄的脊背。父皇那不容置疑的旨意还在耳边回响:“此剑斩尽天下腐恶,今日起,你便是朕的耳目。”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悬在腰侧的天子剑,冰冷的剑鞘纹路硌着手心,带来一丝异样的清醒。那剑,重逾千钧。

甬道尽头,一间格外坚固的石牢前,灯火稍亮。都察院左都御史萧文正早已垂手侍立在那里,这位三朝元老,须发皆白,清癯的脸上不见波澜,只有一双阅尽沧桑的眼睛,在昏黄的火光下深不见底。他身后站着刑部侍郎周敬,脸色苍白,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神躲闪。

“臣,萧文正,参见太子殿下。”萧文正的声音平稳无波,躬身行礼,动作一丝不苟。周敬慌忙跟着下拜。

张承业抬手虚扶:“萧相免礼,周大人请起。深夜劳烦二位,孤心难安。”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石牢内。

牢内,一个形容枯槁的人被粗大的铁链锁在石柱上,正是江南织造周显的心腹账房,王三槐。他原本还算富态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窝乌青,嘴唇干裂,囚服上布满暗红的鞭痕和污渍,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和汗馊混合的气味。听到动静,他艰难地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珠里全是惊惶绝望。

“殿下,罪囚王三槐带到。”狱卒粗声禀报,打开牢门上的铁锁,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牢狱里回荡。

张承业迈步走入。秦山如影随形,铁塔般的身躯堵在牢门口,手按腰刀,目光如电。萧文正和周敬也跟了进来,狭小的石牢顿时更显逼仄。

“王三槐,”张承业的声音在石壁间激起微弱的回音,他努力直视对方惊恐的眼睛,“孤奉旨彻查江南织造府贪墨、通敌一案。账册虽在,然其中诸多关节,唯有你心知肚明。今日,孤要听你亲口说。”

王三槐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锁链哗啦作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似的声音,眼神惊恐地扫过张承业身后的萧文正和周敬。

萧文正上前一步,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腔调:“殿下垂询,乃你戴罪立功之机。将周显如何勾结北狄,如何通过陆氏商行转运生铁、粮秣,其背后牵涉朝中哪些官员,一一道来。若有半句虚言……”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寒,如同冰棱坠地,“便是万死难赎!”

周敬也连忙帮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对!王三槐,陛下震怒,肃贪诏下,谁也保不住你!只有老实交代,或许……或许还能给家人留条活路!”

“家人……”王三槐像是被这两个字戳中了死穴,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我…我说…我都说…周大人他…他…”

他艰难地吞咽着唾沫,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刚张开嘴要吐露——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响。

王三槐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他双眼瞬间暴凸,死死瞪着牢房顶部某个虚无的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紧接着,两道粘稠、发黑的血线,如同蜿蜒的毒蛇,毫无征兆地从他两侧鼻孔里缓缓淌下,迅速染红了干裂的嘴唇和下巴。

变故陡生!

“不好!”秦山一声炸雷般的暴喝,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步抢到王三槐身前,大手闪电般探出,捏住了王三槐的下颌。

然而,太迟了。

更多的黑血从王三槐的眼角、耳孔里汹涌溢出,他凸出的眼球迅速蒙上一层死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喉咙里最后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气音:“嗬…护国…寺…” 声音戛然而止。那颗曾掌握着无数秘密的头颅软软地垂了下去,被秦山捏着下巴的手托着,再无一丝生气。只有那双暴凸的死灰色眼睛,空洞地“望”着牢顶,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凝固的惊恐。刺鼻的腥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死寂。

石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周敬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牙齿咯咯作响,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萧文正虽然还勉强站着,但那张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老脸上,肌肉难以抑制地微微抽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节发白。

张承业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胃里翻江倒海。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当场失态。目光从王三槐那七窍流血、死状可怖的脸上移开,缓缓扫过瘫软的周敬,最后定格在萧文正那张强作镇定的老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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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寺?”张承业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在这弥漫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牢房里,如同淬了冰的刀锋,“萧相,周大人,谁能告诉孤,‘护国寺’是何意?王三槐临死前,想指证什么?又是谁,能在守卫森严的诏狱深处,在孤和秦将军的眼皮底下,用如此阴毒的手段灭口?!”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冷厉,最后几乎是在质问。腰间的天子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在鞘中发出细微的嗡鸣。

萧文正深深吸了一口气,浑浊的老眼迎上太子年轻却燃烧着怒火的目光,那目光深处,除了愤怒,更有一丝他从未在这个温润少年身上见过的、属于帝王的锐利与审视。他缓缓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殿下息怒。老臣……亦不知这‘护国寺’所指为何。王三槐死状诡异,显是中了剧毒,且是极为阴狠、发作迅猛的奇毒。能在诏狱中下手……”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其手段之隐秘狠辣,背后势力之深,绝非等闲。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彻查诏狱上下所有接触过此囚之人!周大人,”他猛地转向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刑部侍郎,语气陡然严厉,“你是刑部主管诏狱的主官!此等惊天纰漏,你作何解释?!”

周敬被萧文正这一喝,吓得浑身一哆嗦,几乎要哭出来,语无伦次:“萧相…殿下…下官…下官实在不知啊!诏狱看守皆是层层筛选,饮食药物更是…更是…啊!”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惊恐地看向张承业,“殿下!王三槐…王三槐在押解回京途中,曾在…曾在冀州驿站停留一夜!当时…当时驿站接待的,除了我们的人,还有…还有一队挂单借宿的…护国寺僧人!说是…说是去京中参加法会的!”

“护国寺僧人?”张承业瞳孔骤然收缩。

“是…是!”周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下官记得清楚!他们带队的是个眉毛很白的老和尚,法号…法号好像叫‘慧净’!当时还给我们的人送了些素斋点心,说是结个善缘…王三槐…也吃了点!”

“慧净……”张承业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地上王三槐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尸体,那凝固的惊恐仿佛在无声地控诉。最后,他的目光越过萧文正紧绷的肩膀,投向石牢外更深的、吞噬光线的黑暗甬道。那黑暗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藏着无数择人而噬的毒牙。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紧紧握住了悬于腰侧的天子剑剑柄。

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刺入骨髓。父皇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再次在他识海深处炸响:“此剑斩尽天下腐恶,今日起,你便是朕的耳目!”

“耳目……”张承业在心中默念,一股混杂着愤怒、寒意和前所未有的沉重责任感的激流在胸中冲撞。他猛地抬头,眼中最后一丝属于少年的温润被彻底烧尽,只剩下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决绝。那柄象征着无上皇权与肃杀意志的天子剑,在昏黄摇曳的狱灯下,终于缓缓、缓缓地,被他从鞘中抽出了一寸!

冰冷的剑锋,映着他年轻却已显坚毅的脸庞,也映着石牢内众人或惊恐、或凝重、或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一道骤然亮起的寒光,如同撕裂这沉沉死狱的第一道闪电,带着斩断一切魑魅魍魉的决然,无声地宣告:

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他已拔剑踏入。无论前方是佛门净土,还是修罗鬼域,这把剑,都将悬于所有魍魉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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