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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藤条本已蔫软，此刻却像被火燎了似的"唰"地绷直，青绿色的藤蔓顺着两人交握的手爬出来，扎进泥土里。
云栖感觉有热流从掌心涌进来，那是沈砚用本命灵力在渡给她——他的金丹在灼痛，她能从交握的指尖清晰地感觉到。
"引！"她闭眼低喝。
后山灵田的灵草们突然集体震颤。
桃树下的苔藓疯长成绿浪，竹枝拧成的绳结爆发出翠色流光，连墙根的蒲公英都抖落了所有绒毛，这次不是攻击，而是朝着邪灵的方向疯狂生长。
邱师姐的碎旗突然发出青光，余道长的引气阵像张网，将所有生机往邪灵肉瘤的缝隙里送。
邪灵的嘶吼变了调。
它的肉瘤开始剧烈收缩，黑雾不再外涌，反而被那些生机推着往回钻。
李道长趁机甩出最后三根镇邪钉，这次钉尖裹着苔藓的绿意；阮道长的符纸烧得噼啪响，金光照亮了众人苍白的脸。
"裂了！"董师姐突然喊。
邪灵的肉瘤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细纹，露出下面暗红的血肉。
陆沧溟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猛地收回指尖的幽光，广袖一甩，竟要抢在邪灵崩溃前抓它的本源。
可就在这时，云栖突然感觉脚下的青石板在震动——不是邪灵的攻击，是空间在崩塌。
"空间要碎了！"韦道长的声音带着惊惶，"风水阵撑不住了！"
云栖的灵力在疯狂流逝。
她能听见灵草们的"呜咽"，能感觉到沈砚的藤条在发烫，能看见魏书生的古籍被风卷得漫天乱飞。
但她的视线始终锁着陆沧溟——那老东西的指尖又泛起了幽光，这次不是吸取，而是......融合。
"小心！"夏师姐的剑砍在陆沧溟身侧，却被一层黑雾弹开。
陆沧溟回头对她笑，还是平日里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可他的左眼瞳孔里，分明映着邪灵的肉瘤。
黑雾顺着他的广袖往上爬，在他肩头凝出半具白骨，与他的肉身重叠在一起。
邪灵的嘶吼与陆沧溟的笑声混作一团。
云栖看见他的右手变成了白骨爪，左手却还保持着人的模样，正缓缓按在邪灵的肉瘤上。
空间的裂缝越来越大，像块被摔碎的镜子，裂缝里漏出刺目的白光。
沈砚突然用藤条缠住她的腰，将她往空间裂缝的反方向拽。
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小栖，退......"
可云栖退不动了。
她盯着陆沧溟与邪灵逐渐融合的身影，看着他的肉身被黑雾腐蚀，白骨却越来越清晰。
空间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秦书生在喊什么，邱师姐在拉她的衣袖，王药师的药瓶碎了一地，药香混着血味刺得人睁不开眼。
最后一刻，她听见陆沧溟的声音，裹在邪灵的嘶吼里，像从地狱深处飘来的叹息："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黑雾彻底笼罩了他的身影。
当云栖再能看清时，眼前只剩一具身高两丈的白骨邪灵，骨缝里渗着暗红的血，额心却嵌着颗幽蓝的珠子——那是陆沧溟的金丹。
空间的裂缝里，传来轰然的崩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