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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腕翻转，铲子尖在他麻穴上轻轻一挑，蒋护法痛得膝盖一弯，指着洞壁某处："就、就在钟乳石后面！"
"顾师姐！"云栖突然提高声音。
缩在角落的少女浑身一震，怀里还攥着那把染血的剑。
顾师姐阿娘被关在寒潭的事，是她昨日在井边打水时听顾师姐哭着说的——此刻少女睫毛上挂着泪，望着蒋护法的眼神像淬了毒。
云栖冲她微微点头，顾师姐突然扑过去，用剑柄狠狠砸向蒋护法膝盖："你说送阿娘去医馆！
你说..."
惨叫声中，云栖已经拽着沈砚冲向洞壁。
她早注意到那片钟乳石颜色发暗，指尖抹过石缝，果然沾了层细细的金粉——和农典残页上记载的"封灵砂"一模一样。"退开。"沈砚低喝，玄铁剑嗡鸣着斩出一道弧光，石屑纷飞间，半人高的裂缝赫然显现。
洞外的脚步声到了洞口。
云栖听见青梧轻笑："沈堂主真是好雅兴，躲在溶洞里玩过家家？"她反手甩出一把灵稻种，种子落地生根，瞬间在洞口织成密网——这是改良版"护田阵"，青梧若强行突破，稻穗上的倒刺能刮下她半层皮。
"走！"沈砚拉着她钻进裂缝。
通道里的霉味扑面而来，云栖被呛得咳嗽，指尖却摸到石壁上的刻痕——是农典里记载的"催芽诀"符文，每个凹痕都填着灵泥，显然有人定期维护。
她心跳如擂：难道农神秘术的线索，就藏在这通道深处？
身后传来青梧的怒喝，接着是灵力撞碎稻网的轰鸣。
云栖跑得更快了，铲子在掌心发烫——农神虚影的金光正顺着经脉往上窜，她甚至能听见土壤翻涌的声音。
突然，沈砚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头顶"咔"地一声，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砸在脚边，石面上刻满暗红符文，正滋滋冒着黑气。
"机关。"沈砚皱眉，玄铁剑挑开石头，下方露出一排倒刺。
云栖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的青苔——是"引毒苔"，专门吸收毒气滋养自身。
她突然想起朱道士说过，上古农修常以毒攻毒，在秘道设下双重防线：明面上是机关，暗里是毒气，只有懂"净壤术"的人才能通过。
"屏住呼吸。"她扯下腰间的帕子，蘸了点灵泉水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按在地面。
农典里的"醒土诀"在脑海中翻涌，掌心的青铜铲突然迸发金光，像一把烧红的刀插进土里。
云栖能感觉到，那些蛰伏在苔藓里的毒气正被灵力牵引着往上冒，在头顶聚成灰雾，又被铲尖的金光一点点分解。
沈砚的剑突然抵住她后心："别动。"云栖抬头，只见前方石壁上嵌着七颗夜明珠，每颗珠子下都悬着细如发丝的银线。
她想起黄书生说过的"千丝阵"——碰断任何一根，都会触发连锁陷阱。"左边第三颗。"她轻声道，"夜明珠的光比其他暗两成，银线应该绕在后面。"
沈砚的剑精准挑断银线，石壁发出沉闷的转动声。
云栖趁机往前挪了半步，鞋底突然黏上什么东西——是半凝固的血，还带着体温。
她蹲下身，借夜明珠的光看清那抹暗红：是顾师姐腰间的朱砂玉佩，此刻裂成两半，其中一半正嵌在血里。
通道深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混着压抑的抽噎。
云栖和沈砚对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
转过弯时，一团黑影突然从头顶扑下——是蒋护法！
他脸上划着血痕，手里举着把短刀，刀尖正对着她咽喉："小杂种，去死！"
云栖不躲不闪，铲子横在胸前。"叮"的一声，短刀断成两截，青铜铲上却连道白印都没有。
蒋护法瞳孔地震，转身要跑，却被沈砚一脚踹在膝盖上，重重摔在地上。"顾师姐呢？"云栖按住他肩膀，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抖。
"她...她往更里面去了。"蒋护法喘着粗气，"说要...说要找寒潭的钥匙。"他突然瞪大眼睛，盯着云栖身后，"小心！"
云栖转身，正看见顾师姐举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站在一面刻满符文的石壁前。
她脸上的泪已经干了，眼神却像烧红的铁："阿娘说，这钥匙能开寒潭的锁。"她将钥匙插进石缝，石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股腐臭的绿雾"轰"地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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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的铲子瞬间爆发金光，却还是慢了一步。
绿雾裹着顾师姐的身影，眨眼间没入石壁深处。
石壁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像一双双猩红的眼睛。
云栖听见头顶传来石块移动的轰鸣，转身时正撞进沈砚怀里——他们刚站的位置，此刻已经被落下的巨石填满。
通道里的毒气突然浓重起来，云栖的帕子上渗出黑渍。
她望着顾师姐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蒋护法——这老东西正盯着石壁上的符文发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沈砚的手按在她后颈，灵力缓缓渡进来："先处理他。"
云栖摇头，指尖摸向石壁上的符文。
那些纹路像极了农典里记载的"困灵阵"，但多了几道扭曲的暗纹——是魔修改良过的。
她突然想起青梧腰间的黑玉牌，想起昨日在药堂闻到的腐肉味，终于明白为何最近灵田里的稻苗总在半夜枯萎。
"沈大哥，"她抬头时眼里有光，"这通道不是终点。"她握紧铲子，能感觉到农神虚影在体内越发明亮，"青梧要的，蒋护法藏的，顾师姐拼了命找的...都在更里面。"
石壁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呜咽。
云栖拉着沈砚往通道更深处走去，青铜铲的金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把要劈开黑暗的刀。
他们不知道前面有多少机关，多少毒气，甚至多少陷阱——但至少，他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