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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的空调嗡嗡作响，混合着防晒霜和汗水的味道在车厢里浮沉。我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叶瑶落在我座位上的发绳——是她刚才被顾今拽走时匆忙解下的，薄荷绿的丝带还缠着一缕细软的头发。
“最后一站打卡完毕！全体上车！”导游举着小喇叭在车门口喊，尾音被蝉鸣撕得稀碎。我望着远处山峦蒸腾的雾气，叶瑶的笑声突然从后排炸开。她正被沈听语和向然围在中间，三人举着手机玩特效滤镜，镜头里她头顶的猫耳朵随着颠簸一颤一颤。
“江哥——要不要来拍情侣特效？”顾今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探过身子，手机差点怼到我的脸上。
我定睛一看，屏幕里的画面让我有些惊讶。只见顾今P的婚纱头饰正浮在叶瑶的发间，仿佛一朵蓬松的云，将叶瑶衬托得格外美丽。叶瑶的耳尖瞬间红透，她像一只被惊扰的兔子一样，猛地抓起背包砸向顾今，嘴里还骂道：“顾今你找死啊！”
我见状，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突然被车门口传来的一阵喧闹声打断。我抬头看去，只见一群陌生的身影正从车门口涌进来。方守恒站在人群中间，一边擦着汗，一边大声指挥道：“三班车抛锚了，大家挤一挤！”
随着人群的涌入，车厢里顿时变得拥挤起来。皮革座椅摩擦的声响此起彼伏，让人有些心烦意乱。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生正径直朝我走来。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甜腻的果香，混合着防晒喷雾的酒精味，让我不禁想起上周实验课上打翻的乙醚。
“同学，这里有人。”我指了指叶瑶落在座椅上的遮阳伞。她却像没听见似的，背包“咚”地砸在我脚边：“导游说随便坐啦！”马尾辫甩过我鼻尖时，我瞥见她手腕上的银链——和叶瑶那条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四叶草吊坠换成了樱桃。
后排的嬉闹声突然静了一瞬。我回头正撞上叶瑶的视线，她举着手机的胳膊僵在半空，特效滤镜里的彩虹泡泡恰好炸开在她眼底。沈听语凑近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猛地抓起矿泉水瓶，塑料脆响惊飞了车顶栖息的麻雀。
“江临——”方守恒的声音从前排传来，他特意将头探出来，脸上挂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照顾下新同学哈！”
这句话说得十分暧昧，仿佛其中蕴含着某种深意。话音未落，后座立刻响起了一阵口哨声，显然是有人在起哄。
我有些尴尬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方守恒相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反应。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膝盖。我低头看去，发现是坐在我旁边的碎花裙女生。她的双腿微微翘起，脚上的帆布鞋上挂着一颗樱桃挂饰，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摇晃着。
更让我感到不舒服的是，她的鞋尖似乎是“不小心”地蹭过了我的膝盖。我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悦。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壳边缘的裂痕，这个裂痕是早上叶瑶抢着帮我贴膜时失手划出来的。我还记得当时她一脸歉意地看着我，而我只是微笑着说没关系。
然而，此刻看到这个裂痕，我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我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叶瑶二十分钟前发给我的消息：「江哥帮我占座！马上回来！」消息下方还配了一张图，是她在纪念品店买的星空棒棒糖，玻璃纸在阳光下折射出我们名字的缩写。
车身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颠簸起来，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猛地摇晃了一下。坐在我旁边的碎花裙女生猝不及防，随着惯性猛地向我这边歪倒过来。
“哎呀！”她惊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扑进了我的怀里。她的发丝如瀑布般散落开来，那股清新的草莓香波味如同一股清泉，直直地冲进了我的鼻腔。
我像被电击了一样，身体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然而，我的后脑勺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冰冷的车窗上，一阵剧痛瞬间袭来，仿佛要将我的脑袋炸裂开来。
就在我被疼痛折磨得几乎要叫出声的时候，一道薄荷绿的影子如同旋风一般卷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我的座位。”叶瑶的声音清脆而冷漠，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她单手撑住椅背，身体微微前倾，那纤细的手指上还粘着一小片没有撕干净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阳光从她的背后倾泻而入，将她的发梢染成了金色的细线，那投下的阴影恰好笼罩住了碎花裙女生那张因为尴尬而涨得通红的脸。
碎花裙女生显然有些讪讪然，她有些不自然地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裙摆，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逃离了这个让她感到窘迫的地方。
而叶瑶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轻盈地一转身，一屁股坐进了我怀里。她的校服下摆擦过我的手背，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仿佛要将我的皮肤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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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同学，”叶瑶突然仰头，她的嘴唇离我的耳垂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她的虎牙尖轻轻抵住我的耳垂，然后微微用力，像是在试探什么，又像是在挑逗。
“乱捡东西可是会中毒的哦。”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虎牙的摩擦让我的耳垂一阵酥麻，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电流顺着我的身体流淌而下。
全车哄笑中，她突然掏出那根星空棒棒糖，舌尖卷走糖纸上黏连的玻璃纸。“张嘴。”她将糖果抵在我唇间，甜腻的蓝莓味混着她袖口的茉莉香一起涌进来。我喉结刚动，她突然抽回糖，就着我咬过的齿痕舔了一口：“惩罚。”
后排的顾今发出杀鸡般的哀嚎：“叶瑶你特么是来研学还是来屠狗的？！”向然默默掏出墨镜戴上，沈听语已经开始在平板记录数据：“唾液交换频率同比上升300%，建议隔离观察。”
碎花裙女生早已缩到最后一排。叶瑶得逞似的蜷进我外套里，发顶蹭着我下巴小声咕哝：“让你长记性。”她指尖在我掌心画圈——是摩斯密码的“对不起”，上周刚教她的。
夕阳斜射进车窗时，她呼吸渐渐绵长。脑袋歪在我肩上，碎发搔得锁骨发痒。我摸出手机偷拍她睡颜，镜头刚对准，她突然闭着眼精准按住我手腕：“江临...敢拍双下巴你就死定了...”
照片最终定格在我们交叠的影子上。她松垮的发绳滑落腕间，四叶草吊坠悬在照片边缘，将最后一缕暮光切碎成星子。我悄悄勾住她小指，指腹触到她藏在袖口的创可贴——是上午攀岩时为我挡石头划的，血迹早已洇成小小的褐花。
引擎声渐弱时，她忽然梦呓般蹭了蹭我颈窝：“下次...换我帮你挡桃花...”尾音化在空调风里，像含化的糖霜。我低头轻吻她发旋，窗外掠过的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投在过道，忽长忽短，像永不完结的青春默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