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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的老槐树在惊蛰这天突然开花,殷红的花瓣落在小姑娘的绣绷上,与她金线绣的莲花融为一体。她指尖的陨铁碎片发烫,映出解明砚在灭欲阵里的最后画面:他将噬莲之体的血滴进她襁褓,沈清荷的声音混着阵法轰鸣:“这滴血能让莲心印认主,只是代价是...她永远会被九门的执念纠缠。”老者在树下拾柴,枯枝的断口处,竟嵌着半片银蝶吊坠的残片。
解家祖祠的废墟里,半截陨铁碎片突然震颤,周围的焦土渗出黑血,在地上画出通往九门议事堂的路径。路径尽头的断柱后,站着个穿戏服的少年,面容与阿白一般无二,他正用金线将九门初代掌门的牌位绑在柱上:“残蛊虽灭,执念未消。这些牌位里藏着初代的恶念,每逢月圆就会附在九门后人身上,让他们重蹈盗墓的覆辙。”少年转身时,袖中掉出张字条,是阿青的笔迹:“明砚,用你的噬莲血混着我的金线,能在牌位上刻下‘禁’字。”
沅江的月光在水面凝成银带,阿风的银镯残环顺着银带漂向江心,环内浮现出陈家守墓人的手记:“九门的诅咒,需以三代人的牺牲为解——初代献祭,二代破局,三代...需在遗忘中守住新生。”小姑娘的金线突然从袖中飞出,缠住银镯,环身的守墓令图案亮起,照亮了江底的青铜锁链,链节上的“陈”字,正与她银蝶吊坠内侧的“念”字产生共鸣。
戏楼废墟的地下密室里,镇魂铃残片在月光下聚成完整的铃铛。阿白的皮影抱着铃铛哭泣,铃铛的嗡鸣中,混着九门新一代的笑声:“傻阿白,你以为用焚魂散烧尽恶念就完了?这铃铛里藏着我们最后的执念,就是想让这孩子知道,九门不是只有血腥,还有...我们一起守过的长沙城。”皮影的金线突然缠住小姑娘的手腕,将她往铃铛方向拖,铃铛内侧的刻痕,正是她绣绷上莲花的图案。
尹家老宅的黑色莲花在暴雨中绽放,花瓣上的尹新月母亲面容突然扭曲:“当年我娘算错了最关键的一步——莲心印不仅能压制残蛊,还能唤醒九门后人的守护欲。”穿尹家服饰的女子虚影从花心钻出,手中的玉佩正吸附着全城百姓的记忆:“可惜啊,沈清荷藏在血玉里的净魂符,总能在我要得手时出来碍事。”她将玉佩掷向小姑娘,“但这次不一样,你绣的莲花已经成了新的‘阵眼’,毁了它,你就能彻底摆脱九门的纠缠。”
解明砚的虚影突然从陨铁碎片中冲出,噬莲之体的血色莲花将黑色莲花围住:“你以为她会毁了莲花?她绣的每朵花里,都藏着我们的名字,这不是阵眼,是...我们留给她的念想。”虚影的手掌按在女子眉心,“沈清荷藏的最后一样东西,是能让所有邪祟说出真话的‘真言符’,就贴在你玉佩的内侧。”
女子的虚影在真言符的作用下尖叫:“我说!我不是尹家后人,是初代尹家夫人用执念和尸泥捏出来的!我娘留的还魂咒,根本不能长生,是让所有用了咒术的人,永远困在自己的野心梦里!”话音未落,她就化作黑雾消散,玉佩坠地裂开,里面滚出的不是恶念,是片干枯的莲花瓣,瓣上的字迹是尹新月的:“阿青,若有来生,换我护你。”
小姑娘的金线突然在九门议事堂的断柱上刻下“禁”字,初代掌门的牌位同时炸开,碎片中飞出的不是恶念,是九门新一代的虚影。他们手拉手围着她跳舞,沈清荷的残魂从解家祖祠飘来,阿风的银蝶绕着她飞,阿白的皮影举着镇魂铃,尹新月的残魂在月光下微笑。小姑娘的眼泪落在陨铁碎片上,碎片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所有虚影凝成颗莲子,落在她的绣绷上。
长沙城的老槐树下,小姑娘的绣绷上多了朵金色莲花,花芯里嵌着那颗莲子。老者看着她指尖的金线自动勾勒出“九门”二字,突然明白,有些记忆就算被刻意遗忘,也会在血脉里开出花来。沅江的水依旧东流,江面上的银带里,九门新一代的虚影最后一次挥手,然后化作莲花,顺着水流漂向远方,像是在说:“我们从未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守着你和长沙城。”
而在解家祖祠的焦土里,那颗被“禁”字毁掉的初代掌门牌位碎片,正悄悄长出绿芽,芽尖的露珠里,映出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正举着绣绷,对着沅江的方向微笑。她的银蝶吊坠在阳光下闪着光,吊坠内侧的“念”字旁,新刻了个小小的“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