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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发子弹紧随而至,在他因剧痛而动作变形、头部暴露的刹那,精准地贯入了他的太阳穴!
雇佣兵的身体猛地一僵,拽到一半的火箭筒脱手滑落,沉重的金属筒身砸在碎石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瞪大的眼睛在夜视仪中呈现出死亡的灰白,身体软软地歪倒。
几乎在李涛开枪的同时!
*轰!轰!*
罗帅布设的震动感应雷被通道内剧烈的枪声和震动引爆!虽然威力被刻意控制,但爆炸的冲击波和密集的预制破片,如同两把无形的铁扫帚,狠狠扫过狭窄的通道!将前方拐角处可能存在的后续敌人彻底隔绝!碎石和烟尘簌簌落下!
王浩的MG3还在咆哮,将地上的尸体和岩石打得碎屑横飞,直到陈野厉声喝止:“停火!疯子!停火!”
枪声骤停。通道内瞬间被震耳欲聋的轰鸣后遗症和呛人的硝烟、浓烈的血腥味所充斥。耳朵里嗡嗡作响。破碎的尸体倒在血泊中,那具未发射的RPG火箭筒躺在碎石间,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岩壁和洞顶被跳弹和爆炸崩开无数新的创口,碎石还在零星滚落。
“咳咳…妈的…痛快!”王浩松开扳机,滚烫的枪管蒸腾着白烟,他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和脑浆混合物,喘着粗气骂道。
陈野迅速上前检查尸体和通道前方,脸色凝重:“罗帅,警戒前方!清理诡雷!疯子,检查弹药!李涛…”他的目光锐利地扫向李涛。
李涛依旧保持着射击姿势,半跪在冰冷的岩石上,枪口还指着下方那具RPG射手的尸体。他的呼吸异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夜视仪的幽绿视野中,那具尸体太阳穴处爆开的惨绿色“污渍”(血迹)异常刺眼。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两枪,精准、致命,完全是巅峰状态下的本能反应。但此刻,一股强烈的虚脱感和冰冷的恶心感正从胃里翻涌上来。手指扣在冰冷的扳机上,那触感仿佛还残留着刚才击发时的震动,细微的颤抖再次不受控制地从指尖蔓延开来,比之前在丛林里更加明显。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肌肉在微微痉挛。
“李涛?”陈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李涛猛地吸了一口气,那股冰冷的、带着浓重铁锈和血腥味的空气直灌入肺,刺得他生疼。他强行压下喉头的翻涌,声音透过面罩传出,竭力维持着平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紧绷:“目标清除。RPG…哑火了。”
他缓缓放下枪,动作显得有些僵硬。站起身时,脚下湿滑的碎石让他微微踉跄了一下,他立刻用手扶住冰冷的岩壁稳住身体。那刺骨的寒意透过手套传来,让他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瞬。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具尸体,目光转向通道深处更加浓重的黑暗。那里,那股腐朽和铁锈混合的气息更加浓郁,如同某种活物在呼吸。
“干得好。”陈野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夜视仪和面罩。他没再多说,转向罗帅,“情况?”
“诡雷安全解除。前方暂时安静,但爆炸可能惊动了更深处的守卫。”罗帅的声音依旧冰冷,如同岩石摩擦,“通道开始变宽,有分支。空气里的…那股‘铁锈’味更重了,还混着点…说不清的化学药剂味。”他抽了抽鼻子,眉头紧锁。
王浩已经换上了新的弹链,将滚烫的MG3重新扛起,瓮声瓮气地说:“管他娘什么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这挺‘开山斧’还没吃饱呢!”
陈野点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鹰,扫过三人:“保持警惕,梯次推进。罗帅前导,疯子火力支援,李涛断后掩护。目标,找到‘基石’核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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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再次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向前蠕动。通道果然如罗帅所说,逐渐变得宽阔,但同时也出现了岔路。那股混合着铁锈、机油、霉菌和刺鼻化学药剂的味道越来越浓烈,仿佛渗透进了岩石本身。冰冷的空气带着一种粘滞感,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冰冷的铁屑。
李涛走在最后,每一步都踏在粘稠的血泊和冰冷的碎石上。前方的战斗似乎并未在他心中燃起任何胜利的火焰,反而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了更深沉的、冰冷的涟漪。夜视仪幽绿的视野里,前方队友模糊的背影在扭曲的岩壁背景下晃动,如同鬼魅。通道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类似沉重机械运转的低沉嗡鸣,还有水滴那永恒不变的“滴答”声,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缠绕着他的神经。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不断闪回的、混杂着枪声、爆炸和濒死惨叫的碎片画面。肩膀的旧伤在冰冷的空气刺激下隐隐作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根紧绷的弦。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战术背心侧袋里那个冰冷的金属弹壳——一个早已失去意义的习惯性动作,却成了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触感。
就在他们经过一个相对宽阔、岩壁布满人工开凿痕迹的转角时,走在最前面的罗帅猛地再次停住,整个人瞬间贴紧岩壁,同时打出一个极其急促的“停止并隐蔽”手势!
陈野立刻蹲下,王浩的重机枪枪口瞬间抬起。李涛的心也骤然提到了嗓子眼,枪口条件反射般指向罗帅示警的方向。
死寂。
只有那低沉如叹息的机械嗡鸣和永恒的水滴声。
几秒钟后,罗帅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夜视仪镜片后的眼神凝重得如同寒冰。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口型无声地传递了一个让所有人瞬间血液凝固的信息:
“我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