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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一晃，极快地低头看手机。
“你查到了什么？”他问，语气仍稳。
“我查到，ED-233这个编号，出现在你不该看到的地方。”我走近一步，“你去过原始文件存放点。你看过拓印件。你把这串数字记了下来，还写在本子上。”
他没否认。
“集团给你什么？”我问，“是钱？还是承诺让你进学生会高层？”
他忽然笑了一下：“你错了。”
“我没有错。”我打开手机，播放一段音频——是他今晚七点零三分，向一个未知号码发送的加密语音，“你说‘联署信延后，目标五十人’。可这个调整，我只在群里发了文字。你传的却是语音内容。说明你不仅看了消息，还录了音。”
他脸色变了。
“你不是被胁迫。”我收起手机，“你是主动的。从你第一次提出要加入我们时，就在等这一天。你不是想往上爬，你是来确认我们到底掌握了多少。”
他沉默很久，终于开口：“你知道赵家和集团的关系吗？”
“我知道。”
“那你不知道的是，他们手里有我妹妹的录取档案。”他声音低下来，“她今年高三，志愿填了医学院。可如果我在外面‘惹事’，她的档案就会被标记‘思想不稳定’，直接刷掉。”
我愣住。
这不是贪婪，是软肋。
“所以你传消息，只传无关紧要的部分？”我问。
“我删掉了资金流向和土地协议。”他说，“我只传了联署信这种……看起来重要，实则不影响大局的事。我以为这样能拖时间，等你们拿到更多证据，我再……”
“再背叛彻底？”我打断。
“再反水。”他看着我，“但前提是，你们真能赢。”
我盯着他，良久，才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今天见面吗？”
他摇头。
“因为系统告诉我，你今晚会做出选择。”我说，“不是继续当双面人，就是彻底站队。而你来了，没带任何人，没通知集团。这就是答案。”
他呼吸一滞。
“我可以揭发你。”我继续说，“但那样，你妹妹的档案真的就完了。集团不会放过一个失败的棋子。”
他闭上眼。
“我给你一个任务。”我说，“从现在起，你传给集团的消息，由我来定。我会让你传一些‘真真假假’的情报，引导他们误判我们的节奏。你只需要照做，不问为什么。”
他睁眼：“你信我？”
“我不信。”我摇头，“但我信你妹妹的未来，能让你做正确的事。”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明天早上八点，把这个交给赵启铭的助理，说是后勤处新批的会议流程。内容是假的，但格式和印章都真。”
他接过，皱眉：“这会让他怀疑我。”
“就是要他怀疑。”我笑，“让他觉得你开始失控，需要重新评估你。这样，他们才会放松对你的监控，给你腾出行动空间。”
他盯着我，忽然说：“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怀疑我。”
“我怀疑所有人。”我说，“包括我自己。”
他走后，我坐在黑暗里，打开系统界面。能量条降至2.6%，锁链与眼睛图标再次浮现，旋转三秒，消失。
我没有查看它预示了什么。
只是把录音笔取出来，按下了删除键。
窗外，风穿过断裂的电线，发出细微的嗡鸣。
我站起身，将一张新的任务表放进文件夹。
第一页写着：【下周二，匿名举报“启铭建设”工程造假】。
我在执行人一栏，划掉了原本的名字，写上一个新的代号。
笔尖顿住。
远处教学楼的灯一盏盏熄灭。
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像某种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