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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为什么会跟着祭司？有什么吸引着你们跟他合作，心甘情愿跟着他？”
雪烟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权衡要说多少。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指尖摩挲着兽皮的纹路，语气却比方才低了不少，“因为我们要活下去。”
孟泽眯起眼，“什么意思？”
雪烟抬起眼看向孟泽，眼神罕见地认真了，“我们原来不属于主部落，住在雪岭以北，天气冷，资源少。”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我们部落当时快撑不住了，是祭司派人送了药和食物，救了很多幼崽，还教我们养殖……我们是被他救的。”
孟泽没说话，垂着眼，轻轻捏着树皮的边缘。
也就是说，祭司通过情感绑定战斗力强的种族力量，再利用这些种族进行资源掠夺，再使用资源对小种族小部落进行资源倾轧。
“但你们也不用受他们威胁啊，雪豹有高原生活的能力，他们没有，你们完全可以脱离。”
雪烟愣了一瞬，不解地看着孟泽，“我们自己住的话每天都要因为吃的问题而担忧，投靠他们就不用担心了，所有肉食都被分为很多组，每个组分别去打猎，带回来动物大家分着吃，而且我们自己养了动物来吃，为什么要费劲打猎。”
“我们每年会被分派任务，谁完成得多，资源配比就高。你要是敢违逆，哪怕只是拖延一下，下一批药、工具、甚至是繁殖期调配都没你的份。”
辛奇皱起眉，“繁殖期调配？”
雪烟点头得很自然，“就是系统地安排族群交换交配，有血缘限制，但资源、健康、战斗力、血统全算在里面。”
“他们会记录体型、攻击模式，把兽人们统一管理，进行兽人配对，严格控制战团的发展。按照这样的配对，生出来的幼崽都很优秀。”
孟泽的眼神一寸寸冷下去。
雪烟歪头想了想，“大家都想生出优秀的幼崽，就会听他的。”
孟泽冷笑起来，“控制资源、控制族群、控制配对。他不需要是战斗力最强的那个，但只要他懂繁育，就能让整个兽人为他所用。”
但是基因编辑这种技术，即使是现世，都没有落地，他是怎么实现的？
孟泽叹了口气。
这种问题问雪烟是没办法获得答案了，只能回去问问巫了。
拿捏住幼崽确实是拿捏住了兽人的命脉，也不怪那些兽人跟随他。
“各个部落之间有什么仇吗？”
“当然有，但是大家都是为了资源，有仇就有仇呗。”雪烟看了眼赤豹，“赤豹不是和别的兽人关系不好，不是照样一起合作吗？”
“活下去和仇恨，当然选择活下去了。”
是这么个道理。
但这就更难办了。
孟泽思考的时候有很多小动作，咬笔咬指甲，这会儿他忘了手里拿的是炭不是现世的笔，下意识就要往嘴里塞，被辛奇眼疾手快挡住了。
辛奇从兽皮袋里掏出一根干肉条，塞进孟泽手心里。
孟泽看了辛奇一眼，把干肉条塞进嘴里嗑。
好硬！
一口没咬断，孟泽抬头看了辛奇一眼，见辛奇抿嘴偷笑了一下。
这人也学会整人了。
被辛奇这么一打岔，孟泽发紧的心情松快了一些。
他低头咬了咬肉干，“他们跋山涉水过来大概要多久你知道吗？”
雪烟低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有几个种族比较耐寒，会提前到，其他不耐寒的会慢一些，最快的可能虎团他们，他们比我们慢一些，也许还要十几天，最慢的那些大概会要六十多天。”
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去布置。
孟泽把肉干塞进大牙死死咬住，硬生生掰断了一小截肉干。
再难啃的肉，只要有毅力，总能啃下来的。
两个现世的人类加一个系统，还有这么些个听话的兽人，还能打不过兽世的一个小破祭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