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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柔从坤宁宫出来，心中仍被赵祯的话堵得发闷。她站在宫道上，望着远处的红墙碧瓦，忽然觉得这偌大的皇宫竟无处可去。
“怀吉，我想去漪澜殿。”她突然开口。
梁怀吉微怔：“公主想去见华贵妃娘娘？”
徽柔点头：“嗯，想和华娘娘说说话。”
梁怀吉了然，不再多问，只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漪澜殿内，华贵妃正倚在软榻上翻看一本诗集，听闻徽柔来了，唇角微扬，抬眸笑道：“哟，这不是咱们快要出嫁的小公主吗？怎么愁眉苦脸的？”
徽柔行了一礼，闷闷地坐到她身旁：“华娘娘……”
华贵妃合上书，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了？谁惹我们徽柔不高兴了？”
徽柔叹了口气，把在坤宁宫与赵祯的争执说了一遍，末了又低声道：“我就是不明白，爹爹明明可以随心所欲，为何偏要拿规矩压人？”
华贵妃听完，轻笑一声，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傻丫头，你这叫庸人自扰！”
徽柔一愣：“啊？”
华贵妃挑眉：“我问你，你不喜欢齐衡？”
徽柔耳根一热，下意识别过脸：“……我没说不喜欢。”
华贵妃笑意更深：“那和他成婚，你不开心？”
徽柔抿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细如蚊呐：“……也没说不开心。”
华贵妃见状，故意拖长了音调：“哦——那就是既喜欢，又开心，那你在这儿愁什么？”
徽柔被问得噎住，脸颊更红了：“我、我只是……”
华贵妃不给她思考的机会，继续追问：“难道你觉得齐衡娶你，只是为了攀附皇家？”
徽柔一怔，下意识反驳：“他不是那样的人！”
华贵妃笑吟吟地看着她：“那你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你？”
徽柔张了张嘴，脑海中浮现齐衡温润如玉的模样，心跳忽然快了几分，声音也低了下去：“……我不知道。”
华贵妃轻哼一声：“不知道？那前几日是谁偷偷躲在一旁看他练字，看得连时辰都忘了？”
徽柔瞬间睁大眼睛，脸“轰”地烧了起来：“华娘娘！您、您怎么知道？！”
华贵妃挑眉：“这宫里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
徽柔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捂着脸哀嚎：“华娘娘！”
华贵妃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她稍稍正色，柔声道，“徽柔，你爹爹是皇帝，他的确不能随心所欲，可你的婚事，他却是真心为你考虑的。”
徽柔慢慢放下手，抬眼看向她。
华贵妃继续道：“齐衡人品贵重，家世清贵，又对你真心实意，这样的夫婿，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你若因为一些无谓的猜疑，错过了真心待你的人，那才是真的傻。”
徽柔怔怔地听着，心里的郁结不知不觉散了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