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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万道凝固的、死寂的、饱含极致痛苦与绝望的“视线”,穿透了粘稠的精神污染粒子,穿透了扭曲的时空,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探针,死死地聚焦在陈墨白身上!
无法形容的恐怖压力瞬间降临!陈墨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这亿万道“视线”生生洞穿、撕碎!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墨白!”凌霜惊骇欲绝,不顾自身灵魂撕裂的痛苦,左眼归墟黑洞疯狂旋转,试图将那无形的精神冲击吞噬!
然而,预想中的灵魂撕裂并未发生。
当亿万道“视线”聚焦到极致,当那源自同血脉(牧星者)的冰冷波动(弟弟断指)与尸骸网络中残留的守钟人印记产生最深层的共鸣时——
尸林,开始歌唱。
不是用喉咙。
是用灵魂残响共振。
嗡——咿——呀——嗬——啊——
无法用已知的任何语言去描述这“歌声”!
它是亿万种不同声线、不同语调、不同语言碎片叠加混合而成的、纯粹精神层面的宏大悲鸣!是凝固的痛苦在时光长河中被强行拉伸、扭曲、混合后形成的灵魂挽歌!古老的音节、破碎的词汇、意义不明的嘶吼、绝望的叹息……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噪音,又如同万物终结时的最终哀叹,直接在每个人的意识深处轰然炸响!
这混沌的、令人疯狂的噪音中,却蕴含着清晰无比的信息流!如同散乱的拼图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整合!
【“仙界”非界……乃牧神之柩……古神残躯复苏之皿……】
【时律之井……七口……抽取神髓……调和万族之血……浇灌神躯……】
【悖逆者……火种……流放……追猎……】
【守钟……守望时光之坟……直至血肉成尘……意志化柴……】
【……牧星者……归来……时井……必须……毁……】
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每个人的脑海!不是文字,不是图像,是直接的概念、场景、情感冲击!
陈墨白“看”到了!
他看到浩瀚星空中,一艘庞大如大陆的星舰(方舟!)拖着长长的能量尾迹,坠毁在一片荒芜的星域。剧烈的撞击撕裂了大地,露出了星舰下方被掩埋的、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古神残缺躯干!那躯干如同山脉般横亘,流淌着暗金色的粘稠神血!
他看到无数穿着牧星者制服的人,围绕着坠毁的方舟和暴露的古神躯干,建造起巨大的能量导管,导管连接着七个深井般的建筑(时井!),深深刺入古神的颅骨、脊柱、心脏……抽取着散发着七彩流光的、粘稠如脑髓般的物质(古神神髓!)!
他看到这些神髓被混合了无数种族的基因样本,注入巨大的培养皿中,孕育出扭曲的、蠕动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肉胚胎!
他看到一群牧星者(播种者前身!)狂热地欢呼,而另一群(以母亲为首!)则激烈地反对、抗争!
他看到反对者被镇压、被流放、被追猎!
他看到守钟人们自愿留下,环绕着七口时井,建立起巨大的时律法阵,试图延缓古神躯干被过度抽取导致的崩溃,也试图延缓那血肉胚胎的孕育进程……他们如同燃烧的蜡烛,一个接一个地倒在法阵节点上,身躯被时律力量侵蚀,化为枯槁的尸骸……而他们的尸骸,最终被后来的播种者叛军收集、改造,成为驱动战舰的“燃料”!
创世的真相!
仙界的本质!
时井的恐怖作用!
守钟人的悲壮牺牲!
播种者的血腥起源!
所有信息,伴随着亿万尸骸灵魂残响的合唱,如同宇宙的丧钟,在众人灵魂深处疯狂敲响!巨大的信息洪流和灵魂冲击,让雷烬发出痛苦的咆哮,璃魄蜷缩在地,艾娅冰棺的灵能护盾摇摇欲坠!
“啊——!!!”
一声凄厉到超越人类极限的尖啸骤然撕裂了尸骸的合唱!
是凌霜!
她双手死死抱住头颅,冰蓝色的长发如同狂蛇般舞动!左眼——那枚归墟黑洞——此刻膨胀到了极限!深邃的黑暗不再是稳定的漩涡,而是疯狂地沸腾、暴走、撕裂!眼眶周围的皮肤寸寸龟裂,紫黑色的血线如同蛛网般蔓延!黑洞中心,一点更加深邃、更加狂暴的黑暗核心正在疯狂孕育、挣扎!
亿万尸骸凝聚的、跨越亿万载时光的极致痛苦、绝望与怨念,如同找到了最终的宣泄口,化作无形的黑色洪流,疯狂地涌入她左眼的归墟黑洞!
那枚黑洞在吞噬了难以想象的灵魂残响后,形态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嗡——!
一声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恐怖嗡鸣!
凌霜左眼中疯狂旋转的深邃黑洞,中心那一点狂暴的黑暗核心猛地一分为二!
两个!
两个稍小一些、但更加凝练、更加狂暴、彼此逆向旋转的微型黑洞漩涡,取代了原本的单体黑洞!
双黑洞漩涡!
如同毁灭的太极,在她左眼之中缓缓成型!深邃的黑暗边缘,撕裂空间产生的细微黑色闪电无声跳跃!一股远超之前的、仿佛能终结时空的寂灭气息,如同风暴般以她为中心席卷开来!
尸骸的合唱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潮!又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开始急速衰减、消散……
就在这精神冲击与信息洪流消退的刹那,就在凌霜因吞噬过量怨念而痛苦尖啸、双黑洞漩涡成型的瞬间——
距离陈墨白最近、最先转动眼珠的那具守钟人尸骸,它那只僵硬、保持着绝望抓握姿势的右手,在粘稠的幽蓝凝胶中,极其轻微地……松开了。
一点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冰冷波动,从它松开的指缝间滑落,穿过粘稠的凝胶,穿过飘荡的精神污染粒子,穿过扭曲的时空,无声地坠落在陈墨白脚下冰冷的金属地面上。
发出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陈墨白耳边的——
嗒。
一声轻响。
陈墨白缓缓地、僵硬地低下头。
在他染血的靴子边。
在冰冷的地面上。
静静地躺着一截东西。
苍白。
冰冷。
断裂处还残留着细微的、被强行撕裂的筋肉和血管痕迹。
指节修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感。
无名指的第二指节上,有一道极其细微的、陈墨白无比熟悉的旧疤痕——那是陈砚白小时候调皮,被他用模型零件不小心划伤留下的。
弟弟的……
另一截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