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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
上洛川的战场上，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数万名荆州降兵，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呆呆地跪在泥泞的血泊之中。他们的兵器，早已扔了一地。
他们的神，死了。
那个一身绿袍，手持青龙偃月刀，仿佛永远不会倒下的神，死了。
林凡，缓缓地，走在战场上。
他没有骑马，只是步行。
他身后的赵武、庞德、张猛等人，也默默地跟随着，没有人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壮。
林凡，停在了关羽的尸身前。
他静静地看着，这个在另一个时空里，被后世传颂了近两千年的“武圣”。
他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手中，还紧紧地握着那柄断裂的亮银枪。
哦，不对，那是赵云。
林凡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
关羽，躺在那里。他的身体，已经被亲兵用一件干净的袍子盖住。但那股子即便死去，也依旧不散的傲然之气，仿佛还萦绕在四周。
林凡的喉咙，有些发干。
他是一个穿越者。他知道关羽的结局。败走麦城，身首异处。
可现在，关羽，死在了他的面前。死在了，他亲手推动的历史车轮之下。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像是一个读者，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书中的一个角色，并且，亲手，写下了一个英雄的……结局。
“主公。”
赵云，在两名亲卫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胸前的衣襟，还渗着血迹。但他那双眼睛，依旧明亮。
“关将军的尸身……”赵云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凡点了点头，他知道赵云想说什么。
“来人。”林凡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是！”
“备上好的棺木，用我大华的帅旗，为关将军，覆棺。”
“将他那柄青龙偃月刀，还有那匹赤兔马，一并，好生收殓。不得有误。”
“再派使者，将关将军的……遗体，送还给刘备。”
“告诉他，英雄，当有英雄的归宿。”
此言一出，不仅是赵云，连身后的赵武、庞德等人，皆是心头一震！
他们看着林凡，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佩。
他们知道，主公此举，不仅仅是对一个敌人的尊重。
更是一种……胸襟。
一种，足以容纳天下的，王者胸襟。
……
数日后。
林凡，在成都城外，为所有在此次战役中牺牲的将士，建立了一座巨大的陵园。
无论是他麾下的士兵，还是刘备军的降卒，只要是战死沙场者，皆立碑，刻名，入土为安。
而在陵园最显眼的位置，他，亲手，为两个人，立了两座碑。
一座，是黄忠。
碑上，他亲笔题字：
“汉后将军，忠勇无双，老当益壮，以身殉国。大华，永记。”
另一座，是关羽。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写上“汉将关羽”之类的话。
可林凡，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却提笔，写下了四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