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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字雅间内,油灯如豆。
灰隼单膝跪地的身影在昏暗光影里凝固,头颅深埋,姿态是影卫刻入骨髓的绝对服从。空气中,那枚暗红金纹扳指散发的冰冷气息尚未散尽,与茶楼陈旧的木香、油灯燃烧的微焦味交织,形成一种肃杀而诡秘的氛围。
冷峻的禁军军官——李牧亲信,影卫代号“寒鸦”——收拢手掌,扳指消失在他指间。他并未让灰隼起身,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寒铁摩擦:
“统领有令:即刻动用你掌控的所有暗线,三件事。”
“第一,查雍王叛军先锋确切人数、主将、装备、入城路线及预定发难时辰,不惜代价。”
“第二,锁定养心殿内所有侍从、守卫,尤其婉贵妃身边人,甄别敌我,列出可策反或必须清除名单。”
“第三,确定宫城所有秘道出入口位置及守卫情况,包括皇家影卫未必掌握的……‘烬’可能知晓的通道。”
灰隼依旧低垂着头,但精瘦的身躯纹丝不动,只有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显示出内心的震动。“烬”……那个神秘的存在!统领竟直接点出其名,且似乎默认其知晓影卫都未必掌握的宫闱秘辛!这命令本身,就透露出事态已危急到需要打破一切常规的地步。
“遵命。”灰隼的声音嘶哑低沉,没有任何疑问,只有执行。
寒鸦微微颔首,继续道:“统领已在调动玄甲卫。你这边的情报,需以最快速度传递。联络方式?”
“听雨茶楼后院,第三棵老槐树,东向离地三尺树洞,卯时三刻前。”灰隼语速极快,精准无误,“若需紧急联络统领,用‘惊鹊’。”
他从怀中摸出一枚不起眼的、刻着简单雀鸟纹的铜哨,双手奉上。
寒鸦接过铜哨,入手冰凉,非金非木,显然也是特制之物。“惊鹊……明白了。”他迅速收起铜哨,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个看似普通、实则深不可测的茶楼伙计,“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第一份情报。”说罢,身影如同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消失在外面的黑暗中。
门重新合拢,隔绝了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雅间内,只剩下灰隼一人,以及那盏跳动不定的油灯。
灰隼缓缓起身,脸上那绝对的服从与狂热瞬间褪去,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他走到窗边,并未开窗,只是用手指极其轻微地叩击了三下窗棂。
片刻,窗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猫叫。
灰隼眼中精光一闪,手指在布满灰尘的窗台上迅速划动,留下几个只有特定人才能看懂的暗记。做完这一切,他回到桌边坐下,重新拿起那块油布和短匕,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只有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眸深处,锐利的光芒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在昏暗中无声地切割着无形的丝线。整个帝都地下世界最隐秘的暗桩网络,在他无声的指令下,如同沉睡的蜘蛛,骤然苏醒,开始编织一张捕捉致命情报的巨网。
**虚空乱流,未知坐标。**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永恒的、扭曲的、色彩斑斓的混沌。狂暴的空间能量如同无形的巨兽,撕扯、挤压着一切闯入之物。时间与方向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永恒的湮灭与重生。
一块相对“平静”的、被暗红色能量屏障包裹着的狭小区域,如同怒海中的孤岛,艰难地维持着存在。屏障表面,无数细密的湮灭符文明灭闪烁,顽强地抵御着外界狂暴乱流的侵蚀,发出低沉的、如同金属疲劳的嗡鸣。
屏障内部,担架上的沈云昭依旧昏迷不醒。覆盖她全身的金色字符光茧比在沉渊废墟时更加黯淡,如同风中残烛,却依旧顽强地守护着那点微弱的心脉真火。眉心那道暗金色的竖痕,在虚空乱流的映照下,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幽光。
孙仲景枯槁的身体紧挨着担架,盘膝而坐。他脸色灰败,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显然穿越空间裂缝和抵御虚空乱流的余波对他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他枯瘦的双手如同鹰爪,死死按在沈云昭的腕脉和心口附近几处要穴上,指尖微微颤抖,仅存的微弱真元源源不断地注入金针,引导着帝血守护之力与玉髓冰心膏残余的冰寒气息,艰难地维系着沈云昭体内那脆弱的平衡。
每一次虚空乱流对屏障的剧烈冲击,都让孙仲景身体剧震,如同被重锤击中。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沈云昭灰败的脸,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进行一场绝望的祈祷。油尽灯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知道一旦自己倒下,殿下这最后一口气,顷刻间就会被这恐怖的虚空彻底吹灭。
屏障的另一侧,萧烬背对着他们,盘膝而坐。他玄衣上的暗金血迹已经干涸,凝结成诡异的纹路,但脸色却比在沉渊核心时更加苍白,如同上好的宣纸,透着一股非人的冷意。他双目紧闭,眉峰紧蹙,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周身气息起伏不定,时而如渊如狱,深不可测,时而又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微弱欲熄。左手掌心那道灼热的烬印,此刻依旧散发着暗红的光芒,只是这光芒忽明忽暗,如同他此刻的状态,极不稳定。
强行逆转湮灭锁链,掠夺沉渊核心本源,又带着两人一担架穿梭狂暴的虚空乱流,即便是他,也已逼近极限。识海中,沉渊核心最后的疯狂反扑留下的污染呓语并未完全平息,与左掌心烬印传来的、帝都宫城方向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血腥的危机感交织在一起,如同两股剧毒的藤蔓,疯狂撕扯着他的意志。
他需要时间!需要片刻的喘息来镇压内患,梳理力量,更需要……处理掉帝都那场胆敢打断他仪式的、不知死活的叛乱!
然而,虚空乱流不会给他时间。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蕴含着空间撕裂本源的乱流,如同无形的巨斧,狠狠劈在暗红屏障之上!
嗡——咔!!
屏障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无数湮灭符文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欲熄!整个屏障包裹的空间剧烈震荡,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破碎!
噗!
孙仲景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重重撞在屏障内壁上!他按在沈云昭身上的手瞬间脱离,维系的金针引导之力骤然中断!
沈云昭身上的金色光茧猛地一阵剧烈波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黯淡到了几乎熄灭的边缘!她眉心那道暗金竖痕骤然亮起,又迅速黯淡下去,一丝暗金色的血迹从她嘴角缓缓溢出!本就微弱的气息,如同被掐断的游丝,骤然断绝!
“殿下!!”孙仲景发出绝望的嘶吼,挣扎着想要爬起,却浑身骨骼欲碎,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闭目调息的萧烬,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深潭般的墨瞳之中,再无半分痛苦与虚弱,只剩下冻结万古的……**绝对冰冷**与……**一丝被彻底触怒的、实质般的毁灭杀意**!
“找死!”
冰冷的声音在狭小的屏障空间内炸响,如同九幽寒风刮过!他并未回头,甚至身体都未曾移动分毫,只是抬起右手,对着那即将破碎的屏障,凌空……**虚按**!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虚空本源的恐怖意志骤然降临!并非能量冲击,而是更高层次的……**规则压制**!
那狂暴袭来的空间撕裂乱流,在距离屏障仅剩咫尺之遥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不可逾越的叹息之壁,瞬间……**凝固**!狂暴的能量被强行冻结在原地,连其蕴含的毁灭法则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萧烬虚按的右手五指,猛地……**向内一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