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凰归:嫡女重生之凤鸣天下

第168章 香证清白,火显神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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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殿寝宫,气氛凝重得如同灌了铅。

沈云昭被安置回凤榻,如同被狂风摧折的玉兰,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孙仲景枯槁的脸上毫无血色,汗水浸透了他的灰布衣袍,枯瘦的双手快得只剩下残影,一枚枚细如牛毛的金针精准刺入她周身大穴,针尾带着肉眼可见的赤红热意,强行封堵着如同决堤般溃散的生机。玲珑和青黛跪在榻前,用温热的药帕一遍遍擦拭着她唇边、鼻下不断渗出的、混杂着冰晶与金色光点的血渍,每一次擦拭,那血渍都带着惊人的灼热与刺骨的寒意,让她们的手指都在颤抖。

贺兰山如同一尊染血的铁塔,守在紧闭的殿门内侧,手紧紧按着剑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门外那片被隔绝的光明,仿佛要穿透厚重的殿门,看清外面虎视眈眈的豺狼。殿外,隐隐传来压抑的喧哗和甲胄摩擦的沉重声响,如同乌云压城前的闷雷。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煎熬中流逝。孙仲景几乎耗尽了所有心力,才勉强将沈云昭体内那股因重瞳反噬而彻底失控、冰火交织的狂暴力量重新压制回一个微妙的、濒临破碎的平衡点。她的呼吸终于不再断断续续,虽然依旧微弱得如同游丝,但至少稳定了下来。然而,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以及眉宇间笼罩的死寂灰败,无不昭示着她此刻的状态是何等凶险,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暂时…稳住了…”孙仲景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身体晃了晃,被玲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疲惫地闭上眼,缓了口气,才继续道:“但殿下心脉受创极重,识海动荡,此刻如同风中残烛,绝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任何一点外界的惊扰,都可能引动她体内残存的玄冥之毒与九阳药力彻底冲突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贺兰山猛地回头,眼中杀机几乎要溢出来:“外面那群杂碎…”

话音未落!

“砰——!”

一声巨响,长宁殿沉重的主殿大门竟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刺目的天光汹涌而入,瞬间驱散了殿内的昏暗!

两队身披明光铠、手持长戟的禁卫军,如同冰冷的钢铁洪流,蛮横地涌了进来,瞬间分列两旁,肃杀之气弥漫!紧随其后,是一群身着朱紫官袍、面色或凝重或惶恐的大臣,簇拥着一位身着明黄凤袍、神情冰冷、眼神锐利如刀的中年贵妇——太后赵氏!

“太后娘娘驾到!”尖利的太监唱喏声,打破了寝殿内死寂的平衡,带着一种刻意的张扬和压迫。

贺兰山瞳孔骤缩,一步踏前,魁梧的身躯如同不可逾越的屏障,横亘在太后一行人与凤榻之间。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拇指顶开了剑锷,露出一线森寒的刃光!周围的暗卫精锐也瞬间绷紧了神经,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无声地汇聚在贺兰山身后,冰冷的杀气与禁卫军的肃杀之气在空中激烈碰撞!

“放肆!”太后身边一名心腹太监尖声呵斥,“贺兰山!尔等持械拦驾,意欲何为?!想造反吗?!”

贺兰山如同未闻,目光如电,只死死盯着太后,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重伤昏迷,太医言明需绝对静养!任何人不得惊扰!请太后娘娘移驾外殿!”

“惊扰?”太后赵氏冷笑一声,凤目扫过被暗卫严密遮挡的凤榻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刻毒的得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哀家正是忧心长公主玉体,才亲率太医令及诸位大臣前来探视!长公主身染‘邪祟’,呕血异象频发,更在太极殿上引发朝堂震动!此乃关乎国本、关乎社稷安危的大事!岂容尔等武夫以‘静养’之名阻拦?哀家今日,定要亲眼看看,长公主这‘寒毒’,究竟是何种‘邪祟’作怪!”

她刻意加重了“邪祟”二字,目光扫过身后那群噤若寒蝉的大臣,尤其是脸色苍白、眼神躲闪的太医令。这是要将“妖邪祸国”的帽子彻底扣死!趁你病,要你命!

“太后!”孙仲景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拨开暗卫,颤巍巍地走到贺兰山身侧,对着太后深深一揖,声音虽虚弱却异常清晰:“老臣孙仲景,以项上人头担保!长公主殿下所中之毒,绝非邪祟!乃世间至阴奇毒‘玄冥噬魂散’!此毒诡谲霸道,侵蚀心脉,昨夜全赖九阳金火丹吊命!殿下呕血,乃是强行动武、药毒冲突所致!此刻殿下心脉脆弱如琉璃,识海动荡,万不能受任何惊扰!否则,毒性反噬,神仙难救!太后娘娘若执意探视,惊扰了殿下,导致不测…老臣万死难辞其咎,太后娘娘…又当如何向天下交代?!”

孙仲景这番话,字字泣血,句句诛心!直接将“惊扰致死”的责任,明晃晃地甩到了太后头上!

太后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眼中厉色一闪:“孙仲景!你这是在威胁哀家?!你口口声声‘玄冥噬魂散’、‘九阳金火丹’,证据何在?!空口无凭,如何服众?!哀家看你就是与长公主串通一气,以邪祟为名,行遮掩之实!来人!”她猛地一挥手,“给哀家‘请’开他们!哀家今日,定要亲自验看!”

“谁敢!”贺兰山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腰间长剑瞬间出鞘半尺!冰冷的剑气激荡开来!他身后的暗卫精锐齐刷刷踏前一步,刀剑出鞘之声连成一片!寒光凛冽,杀气冲天!整个寝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涌上来的禁卫军被这股悍不畏死的惨烈杀气所慑,竟硬生生顿住了脚步!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太后娘娘!”宗正寺卿沈崇老王爷终于忍不住,从大臣中快步走出,对着太后深深一揖,苍老的声音带着沉痛和恳切:“老臣恳请太后三思!孙太医行医数十载,德高望重,断不会妄言!长公主殿下此刻确系危在旦夕!太后娘娘关心则切,然若强行探视,万一…万一引发不测,岂非亲者痛仇者快?更坐实了那些宵小‘邪祟’污蔑之词!于国于家,皆是大不幸啊!不如…不如让太医令就在此处,隔帘为殿下诊脉,以安众心?”

老王爷的话,给双方都递了一个台阶。太医令是太后的人,让他隔帘诊脉,既能满足太后“验看”的要求,又能最大限度减少对沈云昭的惊扰。

太后目光阴晴不定地在杀气腾腾的暗卫、苦苦哀求的老王爷以及凤榻方向扫视。她心知肚明,硬闯的代价太大,贺兰山这群疯子是真敢拼命的!况且,沈云昭那副样子,离死不远了,强行闯进去,万一她真当场咽气,这“逼死监国”的污名,她也背不起!

“哼!”太后重重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沈崇的建议,目光如刀般刺向太医令,“李太医!你就在此处,好好为长公主‘诊脉’!看看这‘邪祟’,究竟是真是假!若有半句虚言,哀家唯你是问!”

太医令李元浑身一颤,额头冷汗涔涔。他硬着头皮,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走到离凤榻还有数步之遥的位置。厚重的帷幔低垂,只能隐约看到榻上模糊的人影。

孙仲景冷冷地盯着他,并未阻拦,只是枯瘦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已捻起了一小撮淡金色的粉末,极其细微,几不可察。

李太医深吸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指,隔空做出搭脉的姿态,装模作样地闭目感应。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太后眼神锐利,带着逼迫。

片刻之后,李太医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确实感应到了,帷幔后传来的气息微弱混乱,冰寒与灼热交织,充满了暴戾的不稳定感,仿佛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这绝非正常病症!更像是…传说中某些邪法反噬或者被强大邪祟侵染的迹象!

他心中狂跳,太后要的“证据”似乎就在眼前!但孙仲景那冰冷的目光,还有贺兰山等人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如芒在背!他该怎么办?

就在他心念急转、天人交战之际!

孙仲景枯槁的手指,极其隐蔽地一弹!

那撮淡金色的粉末无声无息地飘散在空气中,瞬间化作一缕极其清淡、却异常纯粹的异香!这香气初闻似有若无,如同初春冰雪消融时最纯净的一缕气息,带着微弱的暖意,但稍一吸入,便觉一股精纯浩大、蕴含着无尽生机的纯阳药力直透肺腑!仿佛在阴冷的寒窖中点燃了一盏温暖的明灯!

这正是他以九阳还魂草残存的药力为主料,辅以数种固本培元的珍稀药材,紧急调配而成的“九阳凝神香”!

香气迅速弥漫开来,首当其冲便是离得最近的李太医。他正心神不宁,猛地吸入一口这异香,只觉得一股温和却沛然莫御的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驱散了心头的阴霾和恐惧,整个人精神都为之一振!更让他惊骇的是,随着这股异香靠近帷幔,帷幔后那股狂暴混乱、冰火交织的恐怖气息,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般,被这股纯阳温和的香气缓缓包裹、安抚,虽然依旧微弱,但那股暴戾的不稳定感却明显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虽然脆弱却异常纯净的生机!

这…这绝非邪祟之气!邪祟阴毒污秽,怎会被如此纯阳正大的药香所安抚?!

李太医脸上的惊疑不定瞬间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他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孙仲景。

孙仲景面无表情,只是那双布满血丝的老眼中,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冰冷和淡淡的嘲弄。

“如何?李太医?”太后的声音带着不耐和催促,“长公主脉象如何?可是邪祟缠身?!”

李太医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张了张嘴,看着太后那逼迫的眼神,又感受着那萦绕鼻端、安抚着狂暴气息的纯阳药香,想起孙仲景“万死难辞其咎”的警告和贺兰山等人毫不掩饰的杀意…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这神奇药香所代表的纯阳生机的敬畏压倒了一切!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却无比清晰:“回…回禀太后!微臣…微臣隔帘以气机感应…长公主殿下脉象虽微弱紊乱,气血枯竭,心脉受损极重…然…然其气息本源…纯正浩大!隐有纯阳药力护持…绝…绝无半分阴邪鬼祟之气!殿下所染…确系霸道寒毒所致!绝非…绝非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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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太后脸上的冰冷和得意瞬间僵住,如同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李元!你看清楚了?!”

“微臣…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李太医伏在地上,声音斩钉截铁。那九阳凝神香的药力还在他体内流转,驱散着寒意,也驱散了他最后一丝摇摆。他此刻无比确信自己的判断!

殿内一片哗然!跟随太后而来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震惊不已。太后亲自指定的太医令,竟当众否定了“邪祟”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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