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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楠木案几上，御赐的鎏金酒壶泛着冷光。沈云昭垂眸盯着杯中琥珀色的琼浆，酒面倒映着殿顶九枝连珠灯——十二名蛇巫正环绕灯柱起舞，赤足踏过金砖的声响混着银铃细碎，宛如毒蛇游过枯叶。
"沈姑娘。"三皇子萧厉忽然举杯靠近，蟒袍上的金线云纹在灯下刺目，"国公殉国，本宫甚是痛心。"
沈云昭指尖在杯沿轻叩三下，这是给潜伏在梁上的碧玉暗号。她抬眼时已换上哀戚神色："殿下挂念，臣女铭感五内。"
萧厉目光扫过她素白衣裙，忽然压低声音："听闻国师说姑娘命格奇特？本宫认识一位龙虎山道长..."
"三哥何时改行算命了？"萧绝的声音冷不丁插进来。他斜倚在蟠龙柱旁，手中酒盏倾斜，琼浆正好洒在萧厉袍角，"抱歉，手滑。"
萧厉脸色骤变，却见皇帝正往这边看，只得强压怒火退开。沈云昭趁机瞥向殿角——国师不知何时离席，而那十二名蛇巫的舞步正逐渐向御座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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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滴到戌时三刻，皇后忽然击掌轻笑："光是饮酒无趣，不如让各家贵女展示才艺？"她目光扫过沈云昭，"就从...定国公府开始如何？"
殿中霎时寂静。按礼制，重孝在身者不参与宴乐。这分明是刁难！沈云昭缓缓起身，素白衣袂如水泻下："臣女愿奏一曲《广陵散》。"
琴案抬上殿时，萧绝突然起身："此曲需箫声相和。"他不等应允已执玉箫立于琴旁，玄色王袍与她的素衣形成诡谲的和谐。
琴音乍起，如金戈裂帛。沈云昭十指在弦上翻飞，目光却锁住那些蛇巫——她们脚踝银铃的节奏乱了！萧绝的箫声忽高忽低，每次变调都恰好打断蛇巫们的舞步。这哪是《广陵散》，分明是暗含内力的音律杀阵！
"啪！"一根琴弦突然崩断。沈云昭就势拂袖，断弦如利箭射向殿梁——潜伏的碧玉瞬间接住，借力翻向御座后方！几乎同时，一名蛇巫袖中寒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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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驾！"
混乱中，沈云昭的琴案被撞翻。她佯装跌倒，袖中银针已没入三名蛇巫的脚踝。那些妖艳女子突然僵直倒地，裙摆下钻出数十条碧绿小蛇！
萧绝的箫声陡然转为凄厉。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蛇竟互相撕咬起来！国师此时匆匆返殿，见状勃然变色："谁人破我蛇阵？！"
"国师的蛇似乎...水土不服？"沈云昭拾起断弦，上面沾着几不可见的紫色粉末——这是她提前抹上的雄黄精。她转身向皇帝叩首，"惊扰圣驾，臣女万死。"
皇帝的目光在她与萧绝之间来回扫视，忽然大笑："好一曲《广陵散》！赏！"
沈云昭谢恩时，发现皇后正死死盯着她腰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螭纹玉佩。萧绝的声音恰在此时传入耳中："三日后子时，西华门。"
宫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地上，素衣翩跹如鹤，而裙摆阴影里，隐约有凤凰振翼之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