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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街灯的光晕在齐墨脸上跳跃。他站在医院门口，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冷峻的玻璃建筑，眼神里藏着不甘与冷静交织的锋芒。手机还在掌心发烫，刚才通话里林小满的声音仿佛还悬在耳边：“你想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挂了电话。现在，他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钥匙握在手里，却迟迟没插进锁孔。
屋内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像一条温暖的线，把他和屋里的人隔开。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楼道里安静得出奇，只有远处电梯偶尔发出的“叮”声。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推门而入。
林小满正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但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节目上。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
“结果呢？”她问。
齐墨把背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脱掉外套随手搭着，像是想用随意掩盖内心的焦躁。他走过去坐下，靠在沙发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他们说我没事。”他说，“不收我住院。”
林小满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你不惊讶？”他侧头看她。
“你去的时候就不是为了看病。”她平静地说，“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识破。”
齐墨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涩。
“他们说我是健康的。”他说，“可我觉得……我比谁都清楚自己有问题。”
林小满看着他，没有接话。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电视里隐约传来的广告声。窗外风又起，窗帘被吹得微微飘动。
“我得想办法让他们相信我有病。”齐墨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决绝，“不然，我根本进不去。”
“你知道这很危险。”林小满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如果你装得太明显，他们可能会直接把你送出去，甚至留下记录。”
“我知道。”齐墨点头，“但我已经没别的办法了。”
他坐直身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他今天在医院拿到的诊断书。白底黑字，写着“未见明显精神障碍”，右下角盖着仁和医院的章。他盯着那几个字，手指慢慢收紧。
“他们以为我没病。”他低声说，“但他们不知道，有时候最危险的病人，就是看起来最正常的人。”
林小满叹了口气，伸手把电视音量调低了一些。
“那你打算怎么做？”
齐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展开那张纸，仔细地折好，放进笔记本里。
“明天我还会再去一趟。”他说，“我要让他们相信，我真的需要住院。”
第二天上午，齐墨再次走进仁和医院的大门。这次他穿得更随意了些，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也刻意放空。挂号窗口前人不多，他顺利挂到了昨天那位中年医生的号。
评估室依旧安静，心理测试图贴在墙上，茶几上的水杯还是昨天那只。医生看到他进来时愣了一下，随即皱眉。
“齐先生？你怎么又来了？”
“我昨晚一整晚都没睡着。”齐墨坐下，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脑子里全是那些画面，一遍遍重复。我……我觉得情况恶化了。”
医生翻出昨天的记录，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你的检查结果都正常。”她说，“我们不能因为你主观感受强烈就安排住院。”
“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撑不住了。”齐墨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你们知道吗，我在之前的医院，亲眼看见有人失踪。没人相信我说的话，最后我只能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