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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阁内,暖香袅袅,丝竹靡靡。怜星如同一株依附大树的菟丝花,将西翎昊牢牢缠绕在她精心编织的温柔乡里。
她从不主动索取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皆是西翎昊主动赏赐。她只是日复一日地扮演着最完美的解语花和红袖添香的伴侣。
西翎昊批阅奏折,她便安静地在一旁研墨添香,纤纤玉指偶尔拂过他的手背,带着温凉的触感;西翎昊头痛烦闷,她便用那双柔弱无骨的手,为他轻柔地按摩太阳穴,指法娴熟,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西翎昊深夜难眠,她便偎依在他身边,用清越空灵的嗓音,低低吟唱着他年轻时最爱的歌谣,直到他沉沉睡去。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精准地迎合着西翎昊对逝去爱妃的追忆和对青春活力的渴望。在她身边,西翎昊仿佛真的找回了些许年轻时的快活,连带着久病沉疴的身体也似乎多了几分力气。
他沉溺在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情”里,对怜星的宠爱日盛,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朝臣的劝谏,被他视为嫉妒;偶尔的清醒,也被怜星恰到好处的温柔软语轻易化解。朝政日益懈怠,龙体在虚妄的欢愉中,其实已被掏空得更甚。
坤宁宫内,林皇后对外界的一切似乎漠不关心。她每日只是安心养胎,诵经礼佛,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圣洁的母性光辉。太医诊脉,龙嗣安泰的消息每每传来,都让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一分。西翎澈的归来,她并未表现出过分的激动,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关心了几句身体,叮嘱他“莫要再四处乱跑”,便将心思全放在了隆起的腹部孩子身上。
“澈儿,”一次请安时,林皇后抚着小腹,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慈爱”,“你皇弟将来,还要靠你这做兄长的多加照拂。那些山水丹青,终究是闲情逸致,你身为皇子,也该学着为父皇分忧了。” 她试图将儿子拉入局中。
西翎澈却只是茫然地应着,心思早已飞到了刚构思好的一幅雪景图上:“是,母后。儿臣知道了。母后,您看窗外的雪,像不像李思训《江帆楼阁图》里的留白意境?儿臣想…” 他兴致勃勃地开始描述画意。
林皇后看着儿子那副不谙世事、满脑子只有山水的模样,心中一阵气闷,强压住火气,挥挥手:“罢了罢了,你去吧。好好待在宫里,莫惹事。” 她彻底放弃了将这块“朽木”雕琢成棋子的念头,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腹中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只要这个孩子平安降生,最好是皇子…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然而,林皇后万万没想到,她精心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毒刃,此刻竟将刀锋,悄然对准了她的儿子!
西翎昊在怜星身上耗费了太多“精力”,即便有萧承康配制的滋补药丸,身体也日渐亏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怜星表面上温顺体贴,从不抱怨,但眼底深处,那份被刻意压抑的野心和欲求得不到满足的怨怼,如同野草般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