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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去帝寝给西翎昊请安,献上了一幅描绘塞外雪山雄姿的画卷。西翎昊看着这个“不务正业”的儿子,虽有些无奈,但见他气色康健,画艺确有进益,又正值怜星在旁、心情尚好,便也没有苛责,只叮嘱了几句“莫要再随意离宫”之类的话。
从帝寝出来,西翎澈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栖梧宫。他与阿沅这个皇姐,虽非一母所生,但关系并不算差。幼时阿沅还曾在他被其他皇子欺负时帮过他。只是后来阿沅生母去世,他被林皇后严加管束,两人便渐渐疏远了。
栖梧宫内,阿沅和萧承康正在商议盐税之事,听闻西翎澈来访,都有些意外。
“皇姐,康世子。”西翎澈进来,脸上带着真诚而略带腼腆的笑容,没有半分皇子的架子。他解下背上的画筒,取出一卷画轴,“皇姐,这是我在江南雁荡山画的《云海松涛图》,觉得意境尚可,特来赠予皇姐。”
阿沅接过画轴展开。只见画面气势磅礴,云海翻腾,松涛阵阵,笔力苍劲又不失灵动,确属佳作。她眼中露出真心的赞许:“二弟画艺越发精湛了,此画意境开阔,深得山水真意。多谢。”
西翎澈见阿沅喜欢,笑容更盛,像个得了夸奖的孩子:“皇姐喜欢就好!江南山水真是美不胜收,我还画了富春江、太湖…” 他兴致勃勃地讲起一路见闻,眼中闪烁着纯粹的光芒,对宫中的变故、母后的孕事、父皇的新宠乃至皇位的归属,似乎都漠不关心,只沉浸在他的山水世界里。
萧承康在一旁静静观察着这位二皇子。此人眼神清澈,言语真诚,毫无城府,对阿沅的态度也带着天然的亲近,确实如阿沅所说,是个没有心眼的“画痴”。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至少目前看来,这位皇子并非林皇后的助力。
正聊着,坤宁宫的大宫女细雨匆匆寻来,见到西翎澈,明显松了口气:“二殿下!您可算回来了!皇后娘娘得知您回宫,欢喜得很,让奴婢请您即刻过去呢!”
西翎澈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起身告辞:“皇姐,康世子,母后召见,我先过去了。” 他收拾好画筒,跟着细雨离开。
看着西翎澈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阿沅收起画卷,轻叹一声:“二弟还是这般…不谙世事。只希望母后…不要将他牵扯进来。”
萧承康目光深邃:“林氏此刻有孕,二皇子归来…这盘棋局中似乎她手中可用的棋子,又多了。”
塞北的初雪,洋洋洒洒下了整整一夜。清晨推开窗,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琼枝玉树,美不胜收。
将军府暖阁内,地龙烧得旺,暖意融融。沈昭穿着厚厚的夹袄,坐在铺着厚厚绒毯的暖炕上,怀里抱着裹得像个小粽子似的曦儿。小丫头刚睡醒,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雪景,小嘴无意识地吐着泡泡。
陆骐则像个大孩子,正蹲在炕边,用木头给轩哥儿削一把小木剑。他动作笨拙,削得木屑纷飞,轩哥儿坐在厚厚的垫子上,手里抓着一个布老虎,咿咿呀呀地给父亲“加油”,口水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