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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带着寒意,卷落庭前最后几片枯叶。这日午后,林皇后如往常一样,带着细雨,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亲自前往帝寝“请安”。食盒里是她“亲手”做的几样西翎昊素日喜欢的清淡点心。
帝寝内,西翎昊正与怜星对弈。怜星一身素雅宫装,纤纤玉指拈着白玉棋子,眉宇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清愁和专注,引得西翎昊目光流连。林皇后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郎情妾意的画面。她面上笑容不变,恭敬行礼:“臣妾参见陛下,怜星妹妹也在。”
“皇后来了。”西翎昊随意抬了抬手,目光并未从棋盘上移开。怜星也起身行礼,姿态柔顺。
林皇后示意细雨将食盒放在一旁小几上,亲自打开,端出一碟晶莹剔透的桂花水晶糕和一碟松软洁白的茯苓糕,温声道:“秋日干燥,臣妾做了些清爽的点心,陛下和妹妹尝尝?”
食盒开启的瞬间,一股甜腻的桂花香混合着茯苓特有的淡淡土腥气弥漫开来。这本是极正常的点心香气,然而林皇后在俯身摆放碟子时,鼻尖距离那碟茯苓糕最近,那股并不浓烈的土腥气,却如同引信般,猛地勾起了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呕——!” 她毫无预兆地捂住嘴,剧烈地干呕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摇摇欲坠。
“皇后!”西翎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终于抬起头,眉头蹙起。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细雨慌忙上前搀扶,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林皇后扶着细雨的手臂,勉强站直,用手帕死死捂着嘴,眼中瞬间涌上生理性的泪水,气息急促,看起来难受至极。她强忍着不适,虚弱地对西翎昊道:“臣妾…臣妾失仪…许是…许是晨起吹了风,有些不适…”
西翎昊看着林皇后这副狼狈痛苦的模样,再联想到她这些日子确实安分守己,每日诵经祈福,今日又特意送点心来…心中那点因西翎沅而起的疏离淡去了些,升起一丝难得的关切。毕竟,是他的皇后,她又似乎真的在“改过”。
“传太医!”西翎昊沉声吩咐内侍,又对林皇后道,“既是不适,便坐下歇息,莫要硬撑。”
太医很快提着药箱匆匆赶到,在西翎昊的注视下,太医屏息凝神,仔细为林皇后诊脉。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林皇后偶尔压抑的干呕声。
片刻后,太医脸上露出惊愕,随即转为狂喜,他猛地跪倒在地,对着西翎昊高声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这是喜脉啊!脉象圆滑流利,如盘走珠,已有两月余!龙嗣安康!”
“什么?!”西翎昊霍然站起,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他年事已高,身体又一直不好,膝下除了阿沅,只有林皇后所出的一个资质平庸的皇子。如今皇后竟再度有孕?这简直是天降之喜!他看向林皇后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激动和热切。
林皇后也适时地抬起头,脸上交织着恰到好处的震惊、茫然,随即化为巨大的惊喜和一丝羞怯的泪水,她抚上自己的小腹,声音带着颤抖:“陛下…臣妾…臣妾真的…” 那模样,将一个意外得子、惊喜交加的母亲演绎得淋漓尽致。只有站在她身后的细雨,低垂着头,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恐惧。
“好!好!天佑我西翎!”西翎昊龙颜大悦,之前的冷淡一扫而空,亲自上前扶起林皇后,“皇后辛苦了!快,好生扶皇后回宫歇息!传旨!坤宁宫上下,赏半年俸禄!皇后所需一应补品药材,皆用最好的!”
林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虚弱而“幸福”地离开了帝寝。转身的刹那,她眼中那狂喜的泪水瞬间化为冰冷的算计和一丝得逞的笑意。
这个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是她翻盘的最大筹码!她轻轻抚着小腹,心中冷笑:西翎沅,萧承康,本宫的棋局,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