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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将军府,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庭院里。沈昭挺着硕大的孕肚,正兴致勃勃地指挥着小丫鬟摘取廊下新开的紫藤花,说要学着做花糕。
“左边那串!对,开得最紫的那串!”她踮着脚尖,指着高处。
“夫人,您慢点!”小丫鬟紧张地提醒。
话音未落,沈昭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一个趔趄!她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旁边坚硬的石阶栽去!
“昭昭——!!!”
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掠过!陆骐刚走进院门,看到这一幕,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沈昭身体即将撞上石阶的前一刹那,险之又险地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下面!
“呃!”沈昭重重摔在陆骐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陆骐闷哼一声,但他双臂死死护住了沈昭的肚子和头部。
“昭昭!昭昭你怎么样?!”陆骐顾不上自己后背撞在石阶上的剧痛,声音都变了调,焦急地查看怀里的妻子。
沈昭脸色煞白,额上瞬间布满冷汗,她死死抓住陆骐的衣襟,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哭腔:“陆骐…疼…肚子…好疼…”
陆骐低头一看,魂飞魄散!沈昭鹅黄色的裙摆下,赫然晕开了一片刺目的湿痕,并且迅速扩大,隐隐透着血色!
“来人!快来人啊!!!”陆骐的咆哮声如同受伤的猛虎,瞬间撕裂了将军府的宁静,“快去找大嫂!找稳婆!快!!!”
整个将军府瞬间炸开了锅!脚步声、惊呼声、奔跑声乱作一团。
产房外。
陆铮负着手,面色凝重地在廊下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震。罗清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串佛珠,指尖发白,口中念念有词,眼神却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不断有丫鬟端着热水和干净布巾进出的房门。
每一次房门开启,端出的铜盆里那刺眼的血水,都让罗清柔的心狠狠揪紧一分。
陆骐像一头困兽,背靠着冰冷的廊柱,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扇门。他身上的锦袍后背在石阶上擦破了一大片,渗着血丝,他却浑然不觉。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面偶尔传出的沈昭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如同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怎么还没好…怎么这么久…”他声音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无助。他猛地抓住一个刚端着空盆出来的小丫鬟,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对方的手臂,“夫人怎么样了?!说!”
小丫鬟吓得脸色惨白,抖如筛糠:“将军…夫人…夫人她…稳婆说…说是双胎,又是早产…宫口开得慢…还在用力…”
“用力?她那么疼怎么用力?!”陆骐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对着紧闭的房门嘶吼,“昭昭!你撑住!听见没有!撑住啊!”
罗清柔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儿子身边,用力抓住他颤抖的手臂,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骐儿!冷静!你这样只会让昭昭更紧张!安安在里面,她是最好的大夫!还有王军医,安安生产也是他在,还有王嬷嬷,是接生过多少双胎的老手!昭昭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话虽如此,她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铮也停下脚步,沉声道:“慌什么!我陆家的媳妇,没那么娇弱!” 但他紧锁的眉头和紧握的拳头,同样泄露了内心的焦灼。
时间仿佛静止了……
每一次沈昭骤然拔高的痛呼都像鞭子抽在陆骐心上。他无数次想冲进去,又被罗清柔和父亲死死拦住。他看着那盆盆端出的血水,眼前阵阵发黑,一种巨大的、名为失去的恐惧将他彻底吞噬。
“娘…”陆骐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这个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未曾退缩的铁血将军,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昭昭她…她流了好多血…她会不会…”
“闭嘴!”罗清柔厉声打断他,眼圈却也红了,“不许胡说!昭昭和孩子们都会好好的!菩萨保佑,祖宗保佑…”
就在这时,产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异常尖锐凄厉的惨叫,随即是短暂的死寂!
陆骐浑身血液瞬间冰凉!他再也顾不得阻拦,如同疯虎般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