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小趣事

第1章 大褂染尘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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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的砖墙沉淀着岁月的痕迹,带着旧时茶楼的烟火气,沉默地矗立在眼前。广德楼——德云社常年演出的剧场,此刻午后的阳光斜斜打在斑驳的牌匾上,将那三个描金的大字映照得有些晃眼。空气里浮动着一种独特的混合气息:陈旧木质座椅的微尘味、若有若无的线香余烬,还有一丝新布料特有的、略显生硬的浆水气。这味道并不算好闻,却奇异地让人心头一稳,仿佛一脚踏进了某个凝结了时光的腔调里。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那张印着“实习生”三个红字的临时工作证,边缘已经被汗水洇得有些发软。作为曲艺专业大三的学生,能被分派到这里实习,简直是撞了大运。指尖拂过工作证冰凉的塑料膜,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半是初来乍到的怯场,另一半则是快要满溢出来的兴奋。后台,那个传说中角儿们登台前酝酿风云的地方,此刻就在眼前这道厚重的、漆色深沉的侧门后面。

推开门,光线骤然一暗,仿佛从一个世界滑入了另一个。门轴发出悠长的“吱呀”声,在骤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后台并不宽敞,甚至有些逼仄。几面巨大的、边缘带着水银剥落痕迹的穿衣镜几乎占满了墙面,镜中映出人影幢幢,却又有些扭曲失真。靠墙是一排排挂得满满当当的衣架,上面垂挂着五颜六色、材质各异的大褂长衫,在昏黄的光线下,像一片沉默而绚丽的丛林。空气里那股子后台特有的味道更浓了——汗水、脂粉、热茶、还有无数种布料混合的气息,沉甸甸地压下来,带着一股子活生生的、正在酝酿演出的躁动。

“哟,新来的实习生?”一个清亮带笑的男声斜刺里响起,带着点京腔特有的脆生劲儿。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瘦高、穿着深蓝大褂的年轻男子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口,闻声转过头来,眉眼清秀,笑容爽朗。他朝旁边努了努嘴,“喏,小师妹,那边堆着的几件大褂,辛苦归置一下,按颜色深浅挂好就成。角儿们马上都要来扮上了,地方得腾出来。” 他语速很快,像连珠炮似的。

“哎,好嘞!谢谢师哥!”我赶紧应声,脸上有点发烫,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墙角果然堆着一小摞叠放得还算整齐、但显然急需上架的演出服。定了定神,我快步走过去,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那厚厚一摞抱了起来。大褂的料子有的光滑冰凉,有的厚实温暖,混杂的布料气息扑面而来。有点沉,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屏着呼吸,尽量平稳地抱着它们,准备走向那排空着的衣架。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视线无意中扫过房间最深处、光线最幽暗的那面镜子前。

那里站着一个人。

他背对着我,身姿挺拔,像一株沉默的青松。身上是一件月白色的大褂,料子看着就极好,在昏暗中流淌着温润的光泽。他的肩膀随着某种无声的韵律轻微起伏着,偶尔快速地动一下,似乎在默念着什么。镜子模糊地映出他的侧脸轮廓,下颌的线条绷得很紧。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月白大褂的肩头部位,深色的汗渍清晰地晕开了一小块,在浅色布料上分外显眼,洇湿的痕迹边缘还在缓慢地向外扩张。

整个后台仿佛只剩下他那片被汗水浸透的肩头,和一种近乎凝固的专注。空气里只剩下他低沉、快速、却又异常清晰的气流声,是那种只有练贯口时才会有的独特韵律,每一个字音都像经过千锤百炼的珠子,在寂静中滚动、碰撞。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我认得这声音。是张九南。电视里、广播里听过无数次,但那都是隔着电波,带着舞台特有的夸张和渲染。此刻,这声音近在咫尺,就在这间堆满了脂粉气和汗味的逼仄后台里,没有话筒的修饰,只有纯粹的气息支撑和字正腔圆的喷吐。每一个字都带着生命的重量,砸在安静的空气里,砸在我的耳膜上。那专注的、忘我的姿态,像一块磁石,瞬间攫住了我所有的感官。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怀里抱着的大褂仿佛也轻了几分,目光焦着在那片被汗水浸透的月白肩头,和他镜中模糊却紧绷的侧影上。

时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长了。后台其他的声音——远处隐约的谈笑、衣料摩擦的窸窣、搬动道具的轻响——都退成了遥远的背景音。只有他低沉而富有爆发力的贯口,像一条无形的河流,在狭窄的空间里流淌、撞击着墙壁,也撞击着我的耳膜和心跳。

“……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

他的气息绵长而稳定,节奏精准,快而不乱。每一个字都像从丹田深处逼出来的,带着沉甸甸的力量感。汗水浸透的肩头随着气息的吞吐微微耸动,那片深色的湿痕仿佛有了生命,在月白色的底子上无声地诉说着专注和投入。

我几乎忘了自己怀里还抱着东西,也忘了自己要去哪里。这近距离的、近乎私密的观察,让我窥见了一个角儿在舞台光环之外的真实状态。那是一种近乎苦修般的锤炼,是日复一日对唇齿舌喉的打磨,是汗水浸透衣衫的付出。这和舞台上挥洒自如、逗笑满堂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令人震撼的反差。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感,混合着对这门古老技艺的深切感触,悄然在心底滋生。

“……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气息却丝毫不乱,字字清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就在那贯口即将冲上最高峰,气势如虹的刹那——

毫无预兆地,他镜中的身影猛地一顿。那流畅如江河奔涌的声音戛然而止。

镜子里,他模糊的侧脸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他缓缓地,转过了身。

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突如其来的力量,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他的目光,带着贯口余韵的凌厉和一丝被打断后的探究,穿透了后台略显浑浊的空气,直直地、毫无遮拦地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很亮,像淬了火的刀锋,瞬间劈开了后台的昏暗。里面还残留着高度集中精神后的锐利,以及被打扰时本能的不悦。当他看清是我——一个抱着大褂、明显愣在原地的新面孔时,那锐利似乎稍稍缓和了一瞬,但探究的意味却更浓了,沉甸甸地压过来。

“新来的?”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带着贯口练久了特有的沙哑质感,却清晰地盖过了后台其他的杂音。那三个字不是问句,更像是一个简单的确认。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自然地、仿佛不经意般地下移,落在我怀里那摞摇摇欲坠的大褂上。

就是这短暂的一瞥,和他转身带来的那股无形的冲击力,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推了我一下。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刚才所有的敬畏、感触、观察,瞬间被一种纯粹的慌乱取代。手臂像是突然失去了知觉,又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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