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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为什么？！”楼宴之不解地跪在了她的面前，他眼眶都染上了湿润的红。
他一向冷静从容，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渡劫失败又怎样？只要没有死就还可以继续修炼，之后还可以再次渡劫，师尊为什么要自散修为？！
“大限将至。”沧时说。
“我看到了。”沧时整个人都已经消失了大半，她说：“过来。”
楼宴之红着眼睛走过去。
沧时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只是那双碧绿的眼眸已经开始涣散灰暗了。
她给楼宴之留下了一句话，听到这句话后，楼宴之整个人瞳孔剧缩，他下意识地摇头，满眼惊愕：“不可能！”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就否认了沧时的话，但很快楼宴之就平静下来，他看着沧时，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然后问：“所以师尊是因为这个才自散修为？”
“是。”沧时似乎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她说：“就算没有这一次，也还有下一次。”
她已经看到了。
看到了真相。
“照顾好新稚，寒酥它们。”沧时最后看了林青辞一眼，然后对楼宴之说：“想救人，就飞升。”
话是看着林青辞说的，但却是说给他们两个人的。
沧时说着，慢慢消散了。
最后的羽毛轻轻拂过楼宴之和林青辞的头顶，然后又化作星星点点的灵光散开了。
“师尊！”楼宴之想抓住那漫天飞舞的羽毛，可它们都变成星星点点的灵光散开了。
楼宴之闭上眼睛，安静地跪坐在雪地里。
楼宴之从很小的时候就被沧时收为徒弟了，那时候楼宴之还是街边的一个小乞丐，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吃饱。
后来遇到了沧时，恰好那时宗门催着沧时收徒，她观察过后，发现楼宴之是个心善的孩子，于是她就干脆把楼宴之收下了，这之后，沧时才发现他根骨绝佳，是个修道的好苗子。
但沧时是很少和楼宴之碰面的，沧时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人又冷漠话少，这么多年过去，也就和这个弟子见了寥寥几面。
但她对楼宴之很好，什么灵宝都不要钱似的砸给他，又是个护短的人，所以楼宴之早就把沧时当做自己的亲人来看了。
可是现在，沧时消散了。
她没有成功渡过自己的雷劫。
她渡劫失败无法飞升，可她明明还可以再试，她不应该消散的。
“楼宴之……”
身后响起林青辞担忧地声音，楼宴之起身，回头看向林青辞。
这是林青辞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也是在这个瞬间，他看着楼宴之通红的眼眶，忽然意识到，那个在他面前一向情绪稳定，处事淡然的楼宴之其实也有脆弱的时候。
楼宴之神色难过，林青辞见状朝他走过去，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了楼宴之。
林青辞搂住了楼宴之，像是感同身受一般感到了难过，其实就算他没有见到楼宴之难过他也会感到伤心，林青辞一直都觉得，沧时是个很好的人。
林青辞紧紧抱住了楼宴之，不一会儿，他就察觉自己的肩膀处传来了濡湿的触感。
楼宴之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