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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在裘扶玉染血的左臂上，又惊疑不定地看向那架兀自嗡嗡余震的七弦琴。
裘扶玉没有回答，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混乱的房间，最后落在那架琴上。
琴弦还在微微颤动。
刚才那救命的诡异琴音……是谁？
短暂的沉默过后，宋为昭道：“你太鲁莽。”
裘扶玉没说话，强忍着左臂伤口如同无数细小冰针在血脉中攒刺的阴寒剧痛，以及脏腑被刚才那猛烈对撞震得气血翻腾的不适感。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那扇被寒渊杀手撞破的门洞。
门后是另一间同样黑黢黢的雅间，寂静无声，仿佛刚才那鬼魅般的杀手和那致命的一击从未出现过。
但她知道，对方还在。
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杀气并未完全消散，如同毒蛇潜伏在暗影里，随时准备发出下一击。
“四师兄！”裘扶玉的声音带着急促，“此地不宜久留！寒渊杀手不止一人！”
她的判断基于一个简单的逻辑：对方既然敢在张北楼设伏监视，就不可能只派一个杀手。
刚才那声诡异的琴音，干扰了杀手的必杀一击，也暴露了此处的凶险。
更大的危机随时可能降临。
宋为昭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脸上的震惊和后怕迅速被凝重取代，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伙计和一片狼藉的房间，又深深看了一眼那架兀自发出细微嗡鸣余音的七弦琴，眼神复杂难明。
他没有追问琴音之事，只是迅速点头：“走！”
两人几乎同时动作。
裘扶玉强提灵力，脚尖一点，身影如离弦之箭，却不是冲向门口，而是扑向那扇被玄冰刺穿透的窗户。
她需要扰乱对方的判断，选择一条最意想不到的退路！
“哗啦！”斩千秋寒光一闪，厚重的窗帘连同窗棂被剑气瞬间撕裂，冰冷的夜风裹胁着江水的湿气猛地灌入。
与此同时，宋为昭则冲向门口。
但他并非夺门而出，而是猛地将门板从破损的合叶上硬生生掰扯下来，那扇沉重的实木门板在他手中竟如一面巨大的盾牌。
“小心窗外！”宋为昭低吼一声，将门板狠狠掷向裘扶玉破窗方向的外侧。
几乎在门板脱手的刹那。
“咻！咻！咻！”
三道比之前更加迅疾、更加刁钻的玄冰刺，如同索命的寒星，从楼下不同的角度激射而至。
目标正是裘扶玉破窗而出的身影。
显然，楼下的杀手早已布控，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砰！噗！噗！”
宋为昭掷出的门板发挥了关键作用。
两道玄冰刺深深钉入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第三道则擦着门板边缘，贴着裘扶玉的腰侧飞过，带起的劲风割裂了她腰间的衣料，留下一道冰冷的白痕。
裘扶玉借着破窗的冲势，身体在空中强行一拧，险之又险地避过这夺命一击，身形如鹞子般落在三楼外狭窄的飞檐之上。
脚下湿滑的瓦片让她身形微晃，左臂的剧痛让她吸了一口冷气。
“这边！”宋为昭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