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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本部，医疗大楼。
特护病房内，浓郁的消毒水味弥漫。
泽法靠坐在病床上，他那只在激战中险些被废的右臂，此刻缠满了厚厚的绷带，固定在胸前。
虽然伤势沉重，万幸的是，手臂保住了。
但身体上的创痛，远不及内心那份对海贼的滔天恨意与对现状的深深无力感。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他脸上深刻的皱纹，也照亮了他眼中复杂难明的光。
“雷凡，你来了。”泽法睁开眼，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眼神却异常清明。
雷凡笔直地站在病床边：“老师，感觉好些了吗？”
“哼，还死不了。”泽法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自嘲的弧度，“这条老命，差点就交代在那个杂种海贼手里！若不是你小子，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雷凡：“小子，这次……多亏了你。不，应该说，是你救了所有人。”
这句所有人，分量极重！
雷凡沉默片刻，缓缓道“老师，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必须做的事情。维护正义，保护平民本就是海军的职责。面对威布尔那样的恶徒，任何手软都是对正义的背叛。”
“正义吗……”泽法低声重复着，眼神中翻涌着复杂的光芒。
他想起了自己无数次浴血奋战，想起了那些死在海贼屠刀下的无辜生命，也想起了那个让他倾注了半生心血、却被海贼无情摧毁的家庭。
然后，他又想到了高高在上的天龙人，他们的特权如同毒瘤般寄生在这个世界，享受着海军用鲜血换来的安宁，可笑的确是他们是最大的罪恶！
还有那个狗屁的王下七武海制度！竟然将一群穷凶极恶的海贼招安，赋予他们合法的掠夺权！这简直是对海军正义的极致侮辱！
“雷凡，”泽法突然开口，语气无比郑重，“你的那些想法……那些你对学员们说过的话，关于你的正义……能再跟我说说吗？”
雷凡心中了然。泽法老师在经历了这一切后，本就不平静的内容，现在更是剧烈摇晃。
但他并不打算立刻将完整的赤色革命理论全盘托出。那太过激进，也太过遥远。
“老师，我相信的正义，是能真正保护弱小，能让平民安居乐业的正义。”雷凡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希望建立一个秩序，在那里，努力能得到回报，善良能得到庇护，邪恶将无处遁形。天龙人的特权，腐朽贵族的压迫，都将不复存在！”
“我希望，海军的枪口，永远对准真正的敌人，而不是成为某些人维护统治的工具！”
“我希望，每一个海军士兵，都能明白自己为何而战！是为了守护家人，是为了守护家园，是为了守护这片大海上所有渴望和平的人民！”
雷凡的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泽法的心头炸响！
这些话，与他年轻时加入海军的初衷，何其相似！
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那份初心，早已被磨砺得面目全非。
“天龙人……腐朽贵族……”泽法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他如何不知这些世界的毒瘤？但他又能如何？
“雷凡，你的想法……很大胆，也很危险。”泽法深吸一口气，“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所说的，或许才是真正的正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