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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头时，两人鼻尖不过三寸之遥，能清晰看见对方睫毛上凝结的夜露。
柳青青直起身，广袖扫落案头朱砂笔，在宣纸上洇开一朵血花：“王爷，和圣上说话是需要有理有据的！”
她眼底跳动着灼热的光，“臣女此时没有任何证据，如何能取得皇上的信任？而且......”她的指尖划过案上密信，“臣女相信王爷，定会助青青一臂之力的。”
更鼓惊破寂静，萧何安望着少女满是自信的眼眸，感觉自己掌心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萧何安凝视着柳青青，烛火在他眼底跃动，将那抹深沉的墨色搅成旋涡。
良久，他忽的轻笑出声，声线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霸道：“好！本王允了！”
话音未落，他已从玄色锦袍内袋中，掏出一块通体黝黑的令牌。
冷硬的金属表面雕刻着狰狞的兽首，在光影下泛着幽光。
“郡主，本王麾下有十万黑甲勇士，这令牌便可以号令本王的勇士团。”
萧何安修长的手指捏着令牌，指尖擦过柳青青掌心时，似有电流窜过，“如今，本王把令牌交于你，助你西北之行顺利擒得反贼，可好？”
一旁的萧二骤然瞪大了眼睛，喉间溢出压抑的惊呼。
那令牌他再熟悉不过——当年靳王以三千铁骑踏破漠北王庭，正是握着这块令牌让十万将士甘心赴死。此刻竟要轻易交予一个女眷？他下意识踏前半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王爷，这......恐怕不妥吧？”
萧何安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匕首剜过来，薄唇吐出的字句裹挟着冰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给本王做主了？”萧二如遭雷击，慌忙捂住嘴后退，靴跟撞在立柱上发出闷响。
柳青青望着令牌上张牙舞爪的兽纹，耳尖泛起红晕。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广袖拂过案几上的镇纸：“不是，王爷，青青用不着这么多人马助力！根本不需要！”
她蹙着眉头，眼波流转间有些慌乱，“青青的意思是，能不能像皇上的尚方宝剑似的？就是显示身份象征的物件就行了！
哪里用得着这么吓人的？指挥十万人的令牌？上次赈灾时候，皇上赐的尚方宝剑，已经在回京的时候，交还给皇上了......”
萧何安将令牌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盏里的茶水溅出。
他忽然倾身向前，龙涎香裹着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郡主可知西北军有多难啃？洛元泽在那里经营八年，连树皮都认得他的靴印。”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令牌上凸起的纹路，“没有这东西，就算你有尚方宝剑，也不过是块废铁。”
柳青青咬着下唇，想起如果洛元泽真的招兵买马，他的队伍可能是千军万马！若真的撕破脸......
她打了个寒颤，突然抓住令牌边缘，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王爷，我只要能震慑住他们的物件。十万大军，若真动起来，西北百姓......”
萧何安挑眉打断她，指尖轻轻叩着令牌：“郡主什么时候变成菩萨心肠了？”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藏着几分莫测，他自腰间扯下象征自己身份的玉佩，交到柳青青手上。
“罢了，这个总行了吧？这是象征本王身份的信物。随便你走遍大夏的任何角落，官府中人都会把你视为上宾。拿上它，你就是我靳王府的人，没人敢小瞧你。”
柳青青笑得眉眼弯弯：“这个好！这个好！比那个令牌好多了！”
萧二却小声嘀咕道：“这不是要送给未来王妃的吗？怎么就随随便便的给出去了？”
萧何安瞪了他一眼，怒道：“萧二！下去！领三十军棍！罚俸一个月！”
萧二吓得连忙捂住嘴，一溜烟的跑出去了，确实不能再听下去了！
不然，一会儿说不定又要挨罚了！这王爷对安和郡主是真舍得啊！不但愿意给军队，也愿意给王妃之位吗？了不得了，我的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