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诡画师

第2章 神秘老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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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志并非来自你自身!它冰冷、死寂、带着无尽的怨毒,却又……无比熟悉!是它!是那“婴棺塔”本身!它那庞大混乱的怨念核心中,竟然剥离出了一丝关于其存在本质的冰冷信息!

锢!封!棺!

这三个字如同三道闪电,劈开了你濒临崩溃的意识迷雾!

这“婴棺塔”的本质是什么?是禁锢!是封印!是无数夭折婴魂被强行封入这骸骨之塔的绝望囚笼!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活动的、充满怨念的棺材!

而“桥灵”的能力是什么?是凝固空间!是短暂的封禁!

以封制封!以棺镇棺!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你猛地睁大被血模糊的眼睛!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被榨取出来!那只还能活动的左手,不再试图去抓地上的铜钱,而是猛地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对准了那正一步步、带着沉重死寂向你挪来的“婴棺塔”!

目标——它“身体”上那些堆砌的惨白石片!那些构成这骸骨囚笼的“砖石”!

“给我……凝——!!!”

你从喉咙深处挤出野兽般的嘶吼!将胸中所有被当票灼烫的“契”念、所有被剥离灵魂的剧痛、所有濒临死亡的绝望,连同右臂指尖残留的最后一丝“桥灵”寒气,全部灌注进这声嘶吼和伸出的左掌之中!

没有幽蓝的寒芒。没有华丽的特效。

只有一股无形的、冰冷到极致的空间凝固意志,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猛地从你掌心爆发!狠狠撞向那“婴棺塔”!

“嗡——!!!”

一声沉闷到仿佛空间本身被冻结的嗡鸣响起!

那正向前挪动的“婴棺塔”,动作猛地一僵!它“身体”上那些剧烈震颤、渗出暗红粘液的惨白石片,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的透明冰晶!那些盘结缠绕的骨状“足”,如同被焊死在地面,再也无法挪动分毫!甚至连它那颗惨白头骨上旋转的漆黑漩涡和爆发的惨白光芒,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在了爆发的瞬间!

成功了?!你心头狂震!

但下一秒,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粘稠、如同亿万亡魂同时哀嚎的怨念洪流,顺着你释放出的凝固意志,如同决堤的冰河,狠狠倒灌回你的身体!

“呃啊啊啊——!!!”

你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无数冰锥贯穿!灵魂像是被投入了绞肉机!那股倒灌的怨念太过庞大、太过冰冷、太过绝望!远超你所能承受的极限!你的意识瞬间被冲垮!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的惨白!

完了……同化了……要被这婴魂怨念彻底吞噬了……

就在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的最后一刻——

“叮铃……”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铜铃声,如同天籁般,穿透了那亿万亡魂的哀嚎,在你混乱的意识深处响起!

不是纸人童女那催命的狂响!这铃声清脆、空灵,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宁静!

紧接着,一股温润、醇厚、如同陈年佳酿般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你即将崩溃的意识边缘。这股气息带着一种包容万物的暖意,如同冬日暖阳,轻柔却坚定地包裹住你那被怨念冰封、即将碎裂的灵魂核心。

那股倒灌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婴魂怨念洪流,在这股温润暖意的包裹下,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堤坝,竟然……被强行截留、束缚在了你的左臂之内!

剧痛依旧!冰冷刺骨!左臂仿佛被瞬间冻成了万年玄冰,失去了所有知觉!但那股足以摧毁你灵魂的怨念洪流,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温润力量,强行禁锢、压缩在了左臂的范围内!没有继续侵蚀你的躯体和意识!

你猛地睁开眼!

视线依旧模糊,但能看到那被暂时凝固的“婴棺塔”依旧僵立在原地,惨白头骨上的光芒和漩涡被冻结。而在你身前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青色旧道袍的身影。身形瘦高,背对着你,微微佝偻。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在脑后。他左手提着一盏样式古旧、散发着柔和暖光的黄铜灯笼,右手……正轻轻摇动着一枚小巧玲珑、色泽温润的青铜铃铛!

刚才那救命的铃声,正是来自他手中的铃铛!那股温润醇厚、包容万物的暖意,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微微侧过头,露出一张清瘦、布满深刻皱纹却异常干净的脸庞。一双眼睛如同古井深潭,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智慧。他看了你一眼,目光在你那被怨念冰封、覆盖着透明冰晶的左臂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随即,他重新看向那被凝固的“婴棺塔”,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尘归尘,土归土。婴灵怨苦,强留无益。散了吧。”

话音落下,他左手提着的黄铜灯笼,那柔和的光芒骤然明亮了几分!光芒所及之处,那覆盖在“婴棺塔”惨白石片上的透明冰晶,如同遇到了烈阳的薄雪,无声无息地开始消融!

随着冰晶消融,那被禁锢的庞大怨念失去了束缚,却没有再次爆发!在那黄铜灯笼的暖光和青铜铃铛的清音笼罩下,那股冰冷绝望的怨念洪流,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坚冰,开始缓缓地、无声地……消散!

无数细微的、如同解脱般的叹息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些镶嵌在惨白头骨上的死白婴儿眼,一颗接一颗地失去了光芒,化为点点微尘,飘散在灯笼暖光之中。构成塔身的惨白石片,如同经历了千年的风化,迅速变得灰白、酥脆,最终化作簌簌落下的粉尘。

那颗巨大的惨白头骨,眼窝中的漆黑漩涡停止了旋转,空洞的眼窝“望”着灯笼的方向,最终也无声地碎裂、崩塌,化为尘埃。

短短几息之间,那恐怖的“婴棺塔”,连同它那滔天的怨念,就在这青袍老道灯笼与铃铛的光芒下,彻底烟消云散!

老道收回目光,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青铜铃铛,那温润醇厚的气息也随之收敛。他转过身,平静的目光再次落在你身上,落在你那只依旧覆盖着冰晶、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左臂上。

“年轻人,”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试探,“你这手臂里的‘东西’……可不好消受啊。”

(第七夜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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