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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红酒抿了一口，唇瓣被酒液染得嫣红："近墨者黑。"
雪后的城市像被撒了一层糖霜。
饭后我们肩并肩走在商业街上，呼出的白气在空中交织。
张鹭白穿着我给他挑的深灰色大衣，身形修长挺拔，整个人像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引得过路的女孩频频回头。
只是他是不是会有些不自在地拉拉围巾。
那是条暗红色的羊绒围巾，是我强行给他围上的。
他走路的姿势也略显僵硬，右手始终虚虚地护在我腰后，像是生怕我被路人撞到。
"放松。"
我勾住他的手指，"你这样像在押送犯人。"
他抿了抿唇，突然反手与我十指相扣："......这样呢？"
经过一家照相馆时，我突发奇想拉着他进去。
"两位要拍情侣写真吗？"
店员热情地迎上来。
张鹭白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我捏捏他的手指："怎么，张医生不敢？"
他抿了抿唇，突然把我拉到怀里："拍。"
摄影师是个活泼的姑娘，不停地指挥着："先生搂住女朋友的腰......对，再近一点......小姐可以靠在先生肩上......"
张鹭白浑身紧绷得像块钢板，摄影师急得直冒汗："先生，笑一笑！您这样像被绑架的......"
我忽然踮脚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爱你。"
他诧异地低头，正好对上我瞳孔中隐隐闪烁的暗红。
快门声响起的瞬间，张鹭白笑得像个得到全世界的小孩——
后来洗出来的照片上，他眼底的光比窗外的冬阳还耀眼。
下午的阳光渐渐西斜，我们沿着河堤散步。
结冰的河面映着天空的蓝，偶尔有飞鸟掠过，在冰面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影子。
我举起手机，对着远处的钟楼按下快门，却发现镜头里张鹭白正专注地看着我，目光温柔得能融化冰雪。
"看镜头。"我笑着说。
他条件反射地皱眉，却在快门按下的瞬间突然搂住我的腰，低头在我发顶落下一吻。
照片定格时，他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张医生，"我晃了晃手机，"偷师我的撩人技巧？"
他接过手机查看照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天赋异禀。"
傍晚的步行街亮起星星点点的灯串。
张鹭白左手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右手紧紧牵着我的手。
路过一家饰品店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橱窗里摆着一对俗气的发光发卡——
鹿角造型，和烟火大会那晚莫兰送的几乎一样。
"要这个。"
他指着卡其色那款，语气严肃得像在手术台上点名器械。
店员热情地帮我们试戴，还贴心地调整角度让我们自拍。
照片里，冷峻的神经外科医生顶着一对蠢兮兮的鹿角，而我头上那对正闪着微光。
"为什么突然买这个？"我戳了戳他头上的发卡。
"休假礼物。"他低头帮我整理围巾，声音沉沉的："不准拒绝。"
"张医生今天表现很好。"
我顺势捧住他的脸："明天想去哪儿？"
他沉思片刻："图书馆？听说新进了批神经外科的——"
我直接掐断他的话："驳回。"
他低笑出声，突然凑近在我耳边轻声道："那......在家补课？"
"准了。"我在他耳边低语，"不过这次......我要当学生。"
霓虹开始闪烁，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落在购物袋里那对俗气的发光发卡上，落在这一整天平凡又珍贵的分分秒秒里——
这是独属于人类的，稍纵即逝却又永恒闪耀的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