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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已是深夜。
我刚走出酒店，就看到张鹭白靠在车门边。
他身上只套了件单薄的黑色高领毛衣，双手插在口袋里，呼出的白气在冷夜里氤氲成雾。
"张医生？"
我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他抬头，那道疤在路灯下泛着淡粉色："K想吃夜宵，顺路来接你。"
我挑眉："K？他什么时候能指使你了？"
张鹭白别过脸，喉结微微滚动："……他烦。"
——他在撒谎。
K根本不爱吃夜宵，而且张鹭白的公寓和这家酒店完全是反方向。
他是特意来接我的。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情大好。
"那真是辛苦张医生了。"
我故意叹气，"不过莫里斯·高刚才已经走了，你白等这么久。"
张鹭白的下颌线绷紧了："我不是来盯梢的。"
"哦？"
我凑近一步，"那你是来干嘛的？"
他沉默几秒，突然伸手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外面冷。"
——他在转移话题。
我忍不住笑了，乖乖坐进车里。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雪松气息。
"K真的没来？"我环顾四周。
"在家。"
他发动车子，语气平淡，"做曲奇。"
"又是'爱心甜点'？"
"嗯。"
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这次应该毒不死人。"
我笑出声，侧头看他。
张鹭白开车时很专注，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
路灯的光影透过车窗，在他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轮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曾经冷硬如刀的男人，倒是变得越来越……柔软。
车停在公寓楼下时，雨势更大了。
张鹭白拿出一把黑伞，绕到副驾驶为我开门。
"我送你上去。"他说。
"就这几步路……"
"下雨。"
他打断我，语气不容反驳。
我无奈，只好和他共撑一把伞。
伞不算大，我们不得不靠得很近。
张鹭白的体温透过毛衣传来，温暖又踏实。
走到公寓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我问。
他没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拂去我发梢的水珠，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张鹭白。"
我抬头看他，"你是不是……"
话未说完，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扫过我们——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莫里斯·高冷峻的侧脸。
他的目光在我和张鹭白之间扫了个来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裴小姐的'保镖'很尽职。"
张鹭白眼神一冷，下意识将我往身后挡了挡。
莫里斯·高视若无睹，只是盯着我，声音低沉：
"记住我的警告，裴傲青。"
说完，车窗升起，黑色轿车无声地驶入雨夜。
张鹭白的手还护在我身后，掌心温热。
"他威胁你？"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我摇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不，他在害怕。"
"怕什么？"
"怕我发现……"
我轻声说，"他到底是谁。"
无论莫里斯·高藏着什么秘密，无论"血月"在谋划什么……
至少此刻，有人为我挡住了风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