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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俯身，指尖擦过他重新变得冰凉的脸颊。
"欢迎来到黑夜，Karl。"
烛火"噗"地熄灭。
在绝对的黑暗中，我听见两颗心脏同时跳动的声音——
一颗稳健如古钟，一颗微弱如残烛。
混血种的蜕变从来都是生死博弈，而我能做的已经做完。
月光重新渗入地下室时，K的呼吸已趋于平稳。
他的睫毛在苍白脸颊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新生的皮肤泛着珍珠似的光泽。
我拾起那枚滚落的银戒指，将戒指塞回他掌心，转身踏上阶梯。
在最后一级台阶回头时，祭坛上的身影恰好被月光笼罩，宛如中世纪油画里受难的神明。
"活下去。"
我推开彩窗，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你的噩梦我还没听完。"
远处，苏黎世机场的导航灯在云层中明明灭灭，像一串血色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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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国际机场·VIP通道
自动门滑开的瞬间，六名穿制服的警察如铁壁般堵在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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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警官亮出证件，金属徽章在机场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裴傲青女士，关于普罗米修斯计划涉嫌非法人体试验一案，请您配合调查。"
我停下脚步，行李箱的滚轮在光洁地面上划出半道弧线。
余光扫到远处闪烁的镜头——
至少三家媒体躲在廊柱后偷拍。
精心设计的场面。
"非法试验？"
我松开行李箱把手，羊皮手套与真皮拉杆摩擦发出细微声响，"有逮捕令吗？"
警官递来平板电脑。
屏幕上是一份医疗报告，患者姓名栏赫然写着张鹭白收治的那位"早衰症患者"。
死亡时间显示为今日凌晨三点十五分，死因标注着"基因编辑引发的多器官衰竭"。
"这位患者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志愿者。"
警官点击播放键，监控视频里穿着裴氏制药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抽血。
"我们有证据表明，你们未经许可使用了CRISPR基因编辑技术。"
我盯着视频右下角的日期——
正是我去瑞士那天。太巧了。
"我要联系律师。"
"当然。"
警官做了个"请"的手势，却在我要拨号时突然补充，"对了，张鹭白医生作为主要执行人，已经在警局等您了。"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半秒。
张鹭白被捕了？
不可能。
以他的性格，就算被枪指着脑袋也会先发条消息警告我。
除非......
"手机。"
警官伸出手，"暂时由我们保管。"
我交出手机关机前最后瞥了一眼——
23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小林。
警车驶离机场时，雨又开始下。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如血管般延伸，我注视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航站楼。
这不是意外，而是收网。
血月生物先绑架警告，再制造医疗事故，最后用张鹭白引我入局——
就像三百年前血猎围剿同类的经典战术。
"裴女士似乎不紧张？"
副驾驶的年轻警察突然转头。
我望向窗外掠过的巨幅广告牌，上面正播放着裴氏集团的新药发布会。
裴振业的脸在雨幕中时隐时现，下方标语写着"科技造福人类"。
"紧张有用吗？"我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