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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轮廓在阴影中变得模糊，只有那枚银戒指依然闪着冷光。
"说起来，"他突然抬头，"提到阿尔卑斯山......不久前，那里发生过雪崩吧？"
我心跳漏了半拍："登山客的悲剧。"
"阿尔卑斯山还有个传说。"
我故意说，"关于一群在月圆之夜消失的猎人。"
男人的笑容突然僵住。
他低头整理画布，银戒指上的十字花纹微微发亮："那群猎人后来被自己的银器钉在了树上。"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他们背叛了誓言。"
"什么誓言？"
"永生不死。"
他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银光，"你说可笑不可笑？追求永生的人，最后都死得比谁都惨。"
"叮铃——"
店门突然被推开，铜铃再次响起。
"姐姐。"
阳光如洪水般涌入，韩恕站在逆光中，银灰色眼睛在昏暗的店里格外醒目。
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围巾上落着未化的雪花，看起来像个迷路的大学生。
空气凝固了一秒。
男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
他慢慢走出里间，银戒指在柜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这位是？"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紧绷。
"我弟弟。"
我接过咖啡。
男人盯着韩恕耳后的针孔疤痕，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们......长得不像啊。"
韩恕礼貌地点头，目光却落在那本摊开的画册上。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画册角落有一行小字：
「K.Smith绘于1489年」
男人突然笑了："两位对猎巫史感兴趣？"
他故意用戴着戒指的手翻页，"巧了，我祖上就是干这个的。"
韩恕打字：「您姓Smith？」
"Karl Smith。"
男人伸出手，银戒指在韩恕眼前晃了晃，"不过朋友们都叫我K。"
韩恕没有握手，只是微微后退半步。
这个动作让K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突然转向我："刚才说到哪了？哦对，阿尔卑斯山的雪崩......"
"抱歉。"韩恕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他，"我们在找治疗噩梦的方法。"
K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慢慢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木盒："试试这个。"
盒子里是一枚生锈的银钉，尖端沾着黑色污渍："放在枕头下面，能驱散噩梦。"
"多少钱？"我问。
"免费。"K的目光黏在韩恕脸上，"就当是......赔罪。"
"我们该走了。"
我拽住韩恕的手臂，他的皮肤烫得吓人，"谢谢你的......礼物。"
K靠在柜台上，银戒指抵着下巴："欢迎再来。"
他的目光黏在韩恕背上，"特别是......这位弟弟。"
走出店门十米远，我回头看了眼古董店的橱窗。
男人站在阴影里，银戒指抵在玻璃上，画出一个完整的十字。
而在他身后的墙上，那幅猎巫图的角落里——
原本跪着的无头男人，不知何时变成了站立的姿势。
脖颈断口处，银色纹路正缓缓蠕动，像是新生的血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