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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支起席案,吃过午宴之后大家便又到花园里喝茶品茗,裴翊拉着妹妹他们去欣赏移栽过来的紫薇树----繁盛似云霞,轻柔似薄纱,富贵又荣华。
茶案前只有徐斡恭敬的陪着侯爷和俞熙同,他从紫薇树那里收回目光说道:“俞大人此去郾州想必肩负重任,那边和王爷近日通信频繁,还是要多加防备才是。”
侯爷的话音恩威有加:“徐校尉可知道些什么?你说的任何话本侯自能甄别,不会泄露也不会牵连到你。”
徐斡突然没头没脑的脱口而出道:“裴三小姐的真实身份我也断不会说出去。”
他的眼神略避开了他们的视线,北稷之事关系重大,他已经答应了林相偷出密信,在这之前恐不能再扩大知晓范围。
他轻抿嘴唇道:“侯爷您知道郾王一直郁郁不得志,我只是担心有人会利用俞大人赴任之事怂恿蛊惑于王爷。”
俞熙同道:“只怕已经有人这么做了,这里面不仅有郾州的主攻派恐也有其他藩王。”
“或许......还有其他势力也不一定。”
翁婿快速地交换了下眼神,没有继续追问,片刻安静之后,俞熙同换了话题问道:“徐斡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郾王府不是久留之地,如有那一日,你可愿意随我左右?”
少年双眸闪动着惊喜之色,忙说:“我愿意跟随俞大人,不过要等我查明哥哥当年之事,到时一定到裴府来!”
“你来裴府做什么?”不知何时裴墀站到了他们身后,“我可不收徒。”
他张口结舌,挠挠头道:“我天份有限,就不给三小姐做徒弟了吧,我可以做别的。”
“做走狗吗?裴府也不需要。”
看着少年的焦头烂额,翁婿默默地转过头去,此时还是不要插嘴的好,年轻人要多历练。
两人大眼瞪小眼之时,俞瑎抱着兔子一头扎到了外祖怀里,裴翊和水生边走边互相摘着飘落到发髻上的花瓣,抚宁侯的视线则落在了最后而来的的周夜白身上,清隽儒雅,长身玉立。
他摸摸俞瑎的脑袋,突然来了兴致,问道:“你们想不想听听斛掌尊,鲁国公和高皇帝当年的旧事?”
前朝哀帝二年,宣武将军的大帐外,裴时年正在将羯鼓细心的收拾好,帐内酒兴正酣,他刚刚奉命给前来传旨的中官使者献了一曲,此时额头一层细汗。
“时年,”苏建章猛地掀开了帐帘走了出来,“徐公公要带你走,他说陛下犹喜擅击羯鼓之人,韩将军让我通知你,你得去宫里了。”
“什么?”
他俩是同乡,自小一起长大,苏父是县衙巡捕,虽刚直但也懂得变通,对清苦本分的户房书办裴父时有照顾。老裴低头顺眉了一辈子和老婆前后染病去世,自小善音律的裴时年在父母亡故后更没了科考的心气儿,告别好友孤身一人干脆随着商队出去闯荡,最后一路竟去了西域。
龟兹,管弦伎乐,特善诸国,这羯鼓便是他在龟兹拜在乐人门下所学。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离奇巧合,五六年后裴时年随商队返回,在边城遇到了劫匪火拼,一队大济守军及时赶到,斩杀擒拿了恶匪使商队幸免于难。
蓬头垢面的裴时年和小队的年轻军官只对视了一眼,便互相认出了阔别经年的好友。
“时年!”他差点滚下马来。
“建章!”他跑得太急以致跌跌撞撞。
两人惊喜雀跃又忍不住热泪盈眶,一别多年,都已经成熟了很多但却时常记挂着对方,或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让山海之隔的两人这么离奇的重逢。
济朝如同沉疴已久的病患已经药石无医,天灾人祸,民生日艰,苏父在一桩牵涉府衙的冤案中为了保全妻儿自愿担责,流徙千里,再无音讯。
失去了好友和父亲的苏建章索性去投了军谋条晋升之路,他入了独揽一方大权的宣武将军麾下,一路拼杀做到了都尉。
知道裴时年也没有地方去苏建章便不由分说让他跟在自己身边。
自此两人战场之上生死与共相互关照,少时友情加之同袍之谊,两人在血与火之中夯实了更坚固的兄弟情。
裴时年偶然被宣武将军发现打的一手好鼓后便深受其青睐,早在几天前便嘱咐他今日要好生为圣上的中官好好表演,原来这器重的背后却是筹谋着此刻的盘算。
裴时年很快调整了情绪,他一把拉住要回去和将军理论的苏建章,反倒宽慰起他说:“建章,陛下现在猜忌将军日深,如果我们直接顶撞冲突,牵连到将军咱俩也跑不了。去便去,焉知非福?你我二人以后一个宫内一个阵前,依然可以互相照应,说不定自有一番作为。”
并肩作战的兄弟二人互拥勉励想着不久便能再见,却不知这一别又是三年,重逢之时已是造化弄人。
哀帝就像把头埋入沙子的鸵鸟逃避着日暮西山的王朝衰落,久居深宫不理朝政。
他虽昏聩,琴棋书画却样样精通,甚爱音律的他对天降而来的裴时年格外欣赏,甚至更深夜静仍留他在宫中,要么商研古谱新曲要么试验羯鼓的独创技法。
没多久,宫里便传开,那个被宣武将军献上来的清秀军官居然是个以色媚主的断袖佞人,虽然大家面上对这皇上的红人客气,但私下的贬损白眼可是从不曾绝。
许是皇帝都不忍裴时年被这么一再诋毁中伤,只给了他一个太乐署史的官职并未让他参与政事。
而且半年后裴时年便和一位品阶低微的工部主事之女齐韫成了亲,齐家姑娘知书达理落落大方,一年后便生下了儿子,加之裴时年一直谦逊低调,慢慢的对他的关注和议论也就平息了。
而这时,一向被忌惮的宣武将军反了。
没落的王朝犹如四处漏风的破屋子,终于迎来了逃脱不过的暴风雨,各地揭竿起兵的势力已成气候,兵马强壮的宣武将军被皇上予以平乱大权,却不料,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倒戈相向欲谋自立。
裴时年和苏建章的本就谨慎的联系彻底中断了。